刻儿以后,还是一会儿以后,暖暖不知道,她低声地说:“那个,你怎么知道的。”
    她抿着嘴一笑说:“我们俩是发小,我妈和他妈是铁磁,都说要给我们订娃娃亲呢,可是我们却一点不来电,不过做朋友的缘分还是挺深厚的,有什么心事都会彼此说说。”
    第十四章
    一连好多天,暖暖都没有上网,那天回来的路上,心中万转千回有那样多的话要和他说,有那么多的泪想埋在他怀里流,直到坐在电脑前,暖暖才惊觉,在他们之间,有那么多,那么多,却只是少了一个字,一个字而已。她,有什么资格,有什么权利,她 ,凭什么。一念至此,万念皆空。
    放假前,最后的人选公布,暖暖榜上有名,学校已经开始在帮他们办理出国的手续了,通知他们是自己可以去准备了,手续行程一安排好,就可以去了。
    暖暖却完全没有了半年来的期待和喜悦,甚至不确定还要不要去了,一直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件事,就这样茫然地麻木。
    暑假中,暖暖还是回了父亲家,整天却也无精打采,直到学校通知说护照都已经办好了,她站在父亲跟前,嘴巴张张合合了好几次,还是说不出,这样一件大事,瞒了这样久,临到这个时候才说,实在说不过去。特别是还瞒了小舅舅,父亲知道她瞒他,一定生气,知道她连小舅舅也瞒了,一定更生气。最后还是鸵鸟的走开了,自己出了门,漫无目的的闲逛。
    不知不觉的就进了一间网吧,不知不觉的就坐到了电脑面前。
    怔怔地看着电脑屏幕,视线已经模糊。终于还是点开了msn,一上线,一条条的消息立刻跳了出来。
    “暖暖,今天去打球了,天知道多久没运动了,总是没时间,退步了很多,不过,我觉得,也许,是没有你在旁边看着的缘故,你知道,男孩打球一定要有美女在旁边看的,那样才能打的好,有动力……(*^__^*) 嘻嘻……”
    “实习和功课同时进行很辛苦但也很有获益,这边的医学院就是这样,实践和理论放在一起,再坚持1年就毕业了,你有没有看美剧——急诊室的故事,真实的情况真的差不多,混乱又忙碌,对了,今天我接了个把妈妈的珍珠坠子塞进鼻子里的小家伙,他妈妈还拜托我能不能取出来的时候不要弄坏,因为是小家伙的爸爸送她的定情信物!”
    “暖暖,你一个礼拜都没有上线过了,是不是外出了?很忙?功课紧张?你们那边是不是已经放假了?”
    “上线的话,给我留言好吗?我真笨,我怎么从来没有留过你的电话呢。”
    “暖暖------还是不在吗?”
    暖暖再也看不清电脑上面的字,是啊,他们有那么多,那么多,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吝啬那一个字呢,他只要说,那一个字就好,只要有那一个字,就算是地球的两端又如何呢,千山万水,我也定会将你找到,靠在你的胸前,告诉你我对你的思念。
    “暖暖,你在吗?”一个消息弹出来,他上线了。
    “恩,在。”
    “你很长时候没上线了,有什么事情吗?功课上面的?很忙?”
    “不是,家里有些事。不要紧了。”
    “那就好。”程磊知道暖暖的乖巧,那年暖暖的阿娘从生病到过世,她都是一直忙碌照顾没有什么时间上网的。
    “前阵子,我去参加高中同学的聚会了。”
    “是吗?大家都好吗?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们了。”
    “大家谈起你呢,都,都挺想你的,你出去好久了。我,我也挺想你的。”
    “是啊,我爷爷奶奶都想死我了呢。”
    “那,今年,有机会吗,能回来吗?几天也行,为了我,行吗?”暖暖觉得已经说出了人生最暧昧的话了,心想,只要你说,只要你说,你行!你行!我就会去找你,不管你有没有女朋友,不管你们现在是什么程度,我要站在你的面前,我要让你重新爱上我,只有我。
    过了很久,程磊才回复:“今年还是不行,等我一毕业就回去。”
    良久,暖暖都没有再回复,他:“暖暖,在嘛?”
    “恩,刚刚有点事情,在忙,不和你说了,我先下了。”
    “暖暖,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情?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最近有点忙,可能不经常在线,没事的。”
    “那好吧,上线记得给我留言。”
    “恩,再见。”
    浑浑噩噩的日子没过两天,学校来电话通知机票也已经办好了,2个礼拜以后就出发。暖暖举着电话想说:“我不想去了,不去了,行不行?”嗓子却哑然地没有发出声音。
    对着父亲,临近却更加情怯。暖暖知道也要提前回去准备准备了,想着躲不过去了,到底还是要和父亲说的,就说吧,可是,就到了她的生日了,懦弱地想,生日过完就说,说完就走,千万不要过个不开心的生日。
    生日,就这么小心翼翼的过了一天,却是父亲也不记得了,一整天,除了沫沫发来短信再也没有人记起,暖暖在失落的等待中过了一日,晚上睡觉时还有些惶惑。
    家里人都睡的早,10点多的时候,暖暖也已经迷迷糊糊地快睡着了,手机却响了起来,那么安静的时候显得那么刺耳,慌忙接了起来:“喂?”
    他听到暖暖迷蒙的声音就先笑了:“已经睡了吗?”
    “啊?哦,是的。”是他。最近在筹备一个新的工程,总也忙的很,不是很辛苦吗?不早点休息,这么晚了,还打她电话?
    “今晚的月色很美!”
    ——无聊——暖暖暗想。
    “哦。”
    “陪我一起看,好不好?”
    “怎么陪?”
    “恩,你就出来,站在你家院子里抬头,就和我一起看了,好不好?”
    ——神经——暖暖腹诽。
    “好。”
    “出来了吗?”
    “恩。”
    “看到了吗?”
    “看到了。”
    “今晚的月色是不是很美?”
    “美。”
    “暖暖!”
    “又干嘛?”
    “你又骗我。”
    “啊!?那个,你怎么,怎么知道我骗你?”暖暖拿着手机上下左右看了看,难道他变态地在她手机上装了什么监视器。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为什么不自己出来看看。”
    暖暖一呆,已然明白,急急地穿着睡衣拖鞋就跑出去了。
    他,优雅地站在一弯月色之下,朝她笑着。
    “你,你怎么来了?”
    “因为你生日啊!你不记得了吗,生日快乐,小笨蛋。”
    “我当然记得,可,可你怎么也记得。”
    他拉过她说:“走吧,出去转转,站在这,一会儿你邻居经过,你又要脸红了。”
    “等等,我还穿着睡衣呢。”
    “没事,不去人多的地方。”就把暖暖塞进了车里。
    就停在了暖暖家附近的一个休闲公园外,两人下了车就找了张长椅坐着,他说:“就在这里,你陪我看看月色吧。”
    暖暖想起他刚刚的捉弄,咕哝着说:“就会搞这一套。”
    “什么?”
    “对付女生的这一套呗!”
    “你受用就好啊”他扬着眉,眼里写尽风流。
    他就这样朝她笑着,目光如炬,又仿佛磁石般能把人吸了去。暖暖被他看地心跳加速,想着:“为什么我和他之间越来越,越来越,什么形容词?对了,暧昧不明,对对对,暧昧不明。不对不对,我怎么能和他暧昧不明呢。转移话题,转移话题。”
    “小舅舅,来给我过生日,没有准备生日礼物吗?”
    “当然准备了。”
    “拿来吧。”
    “你先猜猜看。”
    暖暖说:“那有什么难猜的,你这样经验老到的花花公子,还不就是后备箱里面放满鲜花,再配上瓶香槟。”看他对着她蛊惑人心的笑,又说:“而且,你这个段数的花花公子嘛,应该不会放玫瑰百合,恩,是荷兰空运的郁金香。”
    暖暖走过去拉起后备箱,咦,什么都没有。他曲着食指摆在唇上,却掩不住唇角的笑意。她朝四周望了望说:“是准备了烟花吗?还不放?”
    他走了过去,点了点她鼻子说:“你要喜欢这些,下回儿给你准备吧。”
    哦,原来没有啊,暖暖小小的失落了一下,也对啊,那是用来对女朋友的招数,没必要对小侄女。歪着头问他:“那我的礼物呢?”
    他从车上拿过一包东西对给她,暖暖一看,一包糖炒栗子!
    瞪大了双眼望向他,这是什么?他不急不缓地说:“前几天和你打电话的时候,你不是说吃不上的东西最好吃,就像夏天里吃上冬天的糖炒栗子。你都想死了。”
    傻呵呵地捧着这包栗子,好半天。暖暖说:“这大夏天的,你去哪买的啊?”
    他帮暖暖挽了挽头发:“有心,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吗?”
    他的目光那么深邃幽暗,直看得暖暖莫可言喻的悸动,暖暖低头说:“我吃栗子。”
    不再和他说话,就这样两人静静地坐着,暖暖一个一个的剥栗子,自己吃一个也往他嘴里送一个,就这样,相顾无言,为什么,还是这样心慌,难道是今天的月亮真得太好了,不是有首歌叫做“都是月亮惹的祸”吗?难道月亮真的会惹祸?做点什么有意义的事吧,打破这样的低气压。
    暖暖说:“我今天还没有吃寿面呢,我爸他们都忘记我生日了。”
    “那我们现在去吃!”
    “我穿睡衣呢!恩,路口有家24小时便利店,我们去哪儿买好了。”
    一会儿功夫,两人捧回了一碗康师傅和一只茶叶蛋。暖暖边剥茶叶蛋边说:“我的钟师傅做的可好了,虽然是康师傅加个蛋,可是蛋有多种选择,今天简单些,是茶叶蛋。”
    她将剥好的蛋放在面里,随意的将满是卤汁的手指放在嘴里裹了裹,接着说:“钟师傅的蛋可以选择煎蛋,煮蛋,炒蛋,蒸蛋。下次我做给你吃吧,小舅舅,你想吃什么蛋?”
    “想吃……你这个小笨蛋。”
    说完他的唇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吻在她唇上,辗转缠绵,灼热而悠长,渐渐地掠夺的更多更深。他的舌尖流畅地轻触滑过,他蜿蜒撷取采择,犹如施展了魔法一般,将她定住,完全没有了拒绝。似天地静止,时空流转,久久……
    当他轻轻松开她的时候,暖暖大口的吸着气,再久一点点,她会不会因为不能呼吸而晕过去,其实也已经晕过去了,不然,为什么,觉得每一根神经都麻痹,每一个细胞都战栗。昏昏沉沉,软软绵绵,如在云端。脑袋还在吗?为什么不工作了。
    她看着他,一直看着,他轻笑出声:“暖暖,下次,要把眼睛闭起来。”
    --哦,闭眼睛。为什么要闭眼睛?天啊,地啊,我的神啊,发生了什么?--暖暖的脑袋好像开始慢慢地运行了。瞪大了眼睛只能看着他在狎昵地笑,连完整的句子也吐不出来:“你,你,……我。”
    “好吗?……喜欢吗?”说着手指轻轻点在她的唇上。
    他问她喜不喜欢?叫她下次闭上眼?他都对她做了什么?还对她说这样的话,这样。
    暖暖心中激荡,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悲愤,想大声斥责,横眉冷对。但是,但是,貌似,她刚刚没有推开他,没有躲避他,没有抗拒他,她是那样软软地在他怀里任他所为的。
    是因为这样吗?他才问她喜不喜欢?才认为她其实是喜欢的。她要说什么,她现在可以说什么?
    委屈,铺天盖地地席卷。暖暖用力地一跺脚,说出了令她一辈子后悔的话:“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是人家的初吻嘢,我,我,穿着睡衣,踩着拖鞋,顶着一头乱发,只有刷牙而已。你,怎么可以吻我?”
    此言一出,他也愣住了,旋即按捺不住地朗笑出声。暖暖听到自己的话也觉得自己讲了本世纪最愚蠢最白痴的对白,再看他笑地放肆,再也绷不住了,哗地哭了出来。
    如果说贺皓然在这世上有怕的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