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队伍最后的那名白t恤男生,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轮到他了才慢腾腾地从裤袋抽出一张准考证和一只黑色水笔。
    季湉湉是最后进考场的,整个考场三十来个人,不用找,一眼就能望到空位。
    轻度近视的季湉湉朝自己最后一组倒数第三排的座位走去时,只觉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走近一瞧,坐她后排的人不正是刚刚那个让她着实惊艳了一番的男生啊!
    这是季湉湉和颜隽曦的第一次碰面,相安无事,波澜不惊。
    第二天考语文,为了能多看几眼帅哥,季湉湉特地很早就去考场了。可惜这次的监考老师很早就放考生进去了,季湉湉坐在位置上,不敢回头看颜隽曦,只能在心底很无奈的yy着。
    监考老师宣读考试规则时,后面突然传来一个低低的男声:“季湉湉?一中的?”
    “啊?”季湉湉回头,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
    “准考证上写的。”颜隽曦用眼神指了指季湉湉桌角上用矿泉水压着的准考证。
    “眼神真好!”季湉湉忍不住咂咂舌,为了防止抄袭,考场各排的位置都隔得很开,这么远的距离,这么小的字体,他还要看清,可见他的眼力非同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在中考场上艳遇这事,是某幽当年的亲身经历啊,汗,现在想起还是感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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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you're my sunshine,my only sunshine(1) ...
    这场考试快结束时,写完作文的季湉湉开始检查前面的选择题。语文考试里,最拉分的就是选择题。季湉湉正集中了十二分的注意力小心翼翼的检查着,后排的男生突然伸长了腿,伸到季湉湉的凳子底下,踢了踢季湉湉的鞋子。
    他要我报答案给他?季湉湉第一反应就是装不知道,并往前移了移凳子。虽然是美男,但季湉湉绝不为美色所惑!
    后面的男生似乎很无语的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病树前头万木春,是‘木’,不是‘树’。”
    季湉湉一听连忙看了看古诗词填空,果真,她把‘木’写成了“树”。
    随后,男生又低声报了几个季湉湉正徘徊着该不该改的选择题答案:“酝酿(niang),不是酝酿(liang)。似(shi)的有卷舌,似(si)乎没有卷舌……”
    下午考数学,后排的这位男生似乎又早早做完了,季湉湉不知他是过于无聊还是过于好心,当她正在为最后一道压轴的应用题纠结不已时,男生又给她报了答案:“最后结果是e,用数学式整理一下题目,直接写上e。”
    季湉湉见时间一分分过去,自己都还不知如何下手,于是按男生所说,整理了下题目,最后答案写上了阿拉伯数字“1”。
    颜隽曦看到她答题卡上大大的阿拉伯数字“1”时,特无奈地又道:“abcde的‘e’,不是123的‘1’。”
    “什么?”季湉湉听不清,心底一急,嗓门一大,把监考老师给招惹了过来。
    那监考老师走过来,清了清嗓子:“考生注意考场规则,做不出就直接交卷!”监考老师分不清刚刚到底是谁在说话,于是索性站在了湉湉身旁。
    临到考试快结束了,这个监考老师还站在原地不动,季湉湉对这题已经不抱希望,身后却传来椅子移动的声音。
    “老师,我交卷。”颜隽曦懒洋洋地将卷子给了监考老师,从季湉湉身边走过时,对着她弯弯嘴角坏坏的一笑,然后不动声色地在她桌子上画了一个字母e。
    当年中考有三天半,后来几场考试的开考前,坐在季湉湉后面的颜隽曦时不时会调侃季湉湉几句。也是每场考试,颜隽曦都会指点季湉湉几下,暗地里拉她一把。
    后来最后一门是史地政的合卷考试,也是开卷考试。当季湉湉抱着一大叠课本在位置坐下时,颜隽曦依旧像前几场考试一样,一只手插着裤袋嚼着口香糖,一只手拿着一张准考证和一支笔潇洒走进。
    这时全场的考生都直刷刷地望向颜隽曦空荡荡的桌面,连季湉湉也好奇的回了头。
    这几天下来,看样子他不是那种不读书的学生,怎么临到最后一门了,这么不当一回事?
    “带这么多书进考场,抄得赢吗?”颜隽曦不理会旁人诧异的目光,反倒努嘴指了指季湉湉堆成山的课本。
    “怎么抄不赢,我们老师说了,要是没写完铃声响了,不要理,继续写。要是那监考老师说了“停笔”,还是不要理继续写。要是监考老师过来收你的试卷,你就整个人趴在试卷上依然继续写。要是监考老师开始训你,你就写一句抬头对她笑一下,写一句抬头对她笑一下,直到写完为止。”季湉湉绘声绘色地学着班主任的腔调讲话。
    颜隽曦听了这一大堆继续写的理论,“嗤”的一声笑了起来:“季湉湉,你可真好玩。”
    颜隽曦这场考试只考了半个小时就交卷走了,季湉湉当时埋首在课本搜寻答案,根本没察觉到他什么时候从身边经过的。
    季湉湉还想着考完试后问问他叫什么名字,是哪个中学的,但她没想到,等她交卷时,后面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后来几年网络通信发达起来了,季湉湉一想起此事就特懊悔,懊悔自己没有胆量,没有早些时候问他名字,不然网上一找,一定能找到他。
    “季湉湉,终于想起来了?”颜隽曦挑着眉,勾了勾唇,将季湉湉拉出了回忆。
    季湉湉点点头,心情大转,内心非常愉快表情非常灿烂:“我来应聘那天你就认出我来了?”她记得,那天他说着流畅的英文,却说得极慢,一字一句,仿佛深怕她听不懂。
    颜隽曦摇头,善意地提醒道:“英国,某人溅了别人一身的水,还把人给骂了。”
    “哪有,是她先看不起人。”季湉湉抿唇辩驳了几句后也懒得再争辩,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她一直念念不忘的少年即是她现在的恋人,缘分,这真是一件很奇妙的东西!
    “我待会叫外卖,今晚在这睡吧,明早脚要是更好些了,我正好送你上班。”
    “不要,你还是送我回去吧。”想起林希舞昨天还很鄙视自己在颜隽曦家过夜,季湉湉连忙摇了摇头。
    “我可没精力再背你上五楼。”季湉湉住在五楼,荔园小区的电梯只在六层以上会停,见季湉湉迟疑着,颜隽曦又道,“季湉湉,别太自恋,心思纯洁些,我对目前生活不能自理的人不敢兴趣。”
    “哼,才不担心你呢。”季湉湉掏出手机,琢磨着该怎么发短信给林希舞,告诉她晚上不回来睡。
    晚上,季湉湉很早就睡了,她一觉醒来时,颜隽曦却还在卧室的书桌前看着从公司带回来的文件。
    “睡醒了?”颜隽曦抬头瞄了一眼季湉湉,目光又移回手中的文件。
    季湉湉有些迷糊,她晃了晃头,睁大眼睛看那墙壁上的闹钟:刚好一点整。
    “一点了还不睡吗?”季湉湉问道。
    “看完这个就睡,你继续睡吧。”颜隽曦扬了扬手中仅剩的一个还未看完的文件。
    “哦。”季湉湉闭上眼,却怎么也没有了睡意。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翻了很多次身,直到颜隽曦也上床睡了,还是没有半分睡意。
    “颜隽曦,讲个故事来听好不好?”灯已全熄,侧卧着的季湉湉只能看到颜隽曦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闪啊闪的。
    “睡觉!”颜隽曦冷嗖嗖地回她一句,“还小孩啊。”
    “哦。”虽已料到颜隽曦的反应,但季湉湉还是撇了撇嘴。大boss智商这么高,怎么就这么没情趣。
    仿佛能看透季湉湉在想什么,颜隽曦轻咳了一声,还是道:“跟你讲一个笑话,讲完后立刻乖乖睡觉,听到没?”
    “好好好,快讲快讲。”说着季湉湉拉了拉被子,嗯,boss讲笑话,不知会不会很冷。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那个e和1也是某幽在考场上经历的很狗血的事,⊙﹏⊙b汗
    当年某幽以一分之多上了重高,就多亏了那位好心滴帅哥^^当时某幽第一眼在走廊见到他,就觉得这男生很阳光很好看,米想到进去后他就坐某幽后面,更米想到他还主动和某幽讲起话来(就像颜boss念季湉湉名字一样,坐在后面瞄某幽的准考证,然后招惹某幽转身和他讲话)……嘻嘻,最近这些年,真得再没见过这么俊朗的男生了,哎,难道帅哥都是不食人间烟火滴,为啥哪都看不到了捏?就算看到鸟,身旁也站着一个高挑的大美女==泪奔~~o(>_<)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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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今天两更了,鞭打潜水霸王的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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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you're my sunshine,my only sunshine(2) ...
    “从前有个书生,很呆很迷糊。”颜隽曦顿了顿,似乎在思索着该怎么讲这个笑话,“一天他出去买徐志摩的诗集,妻子叫他顺便买下煤油灯的芯,书生怕忘了买灯芯,就一直念叨着煤油灯的芯徐志摩的书,煤油灯的芯徐志摩的诗……,后来书生在路上摔了一跤,起来时他摸了摸头,跑去书店问老板,请问有煤油灯的诗卖吗?老板看了他一眼,把他给赶了出去。他又跑到商店里去问,老板请问有徐志摩的芯卖吗?老板看了他一眼,也把他给赶了出去。书生回到家里也一直没弄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赶出来。”
    “为什么会被赶出来?”季湉湉也不太明白,这是笑话吗?怎么更像脑筋急转弯?
    颜隽曦一听这话,顿时囧到了,他知道季湉湉智力不发达,但不知道她的智力这么不发达!他弯了弯唇角,很无语很无奈:“你自己想吧。”说着合上眼睛,不再理会季湉湉。
    “徐志摩的诗煤油灯的芯……没错啊……”季湉湉还是没想通,“不行,这个不好笑,得换一个。”季湉湉算是不依不饶地缠上了颜隽曦。
    颜隽曦没有理会,似乎是睡着了,发出平稳均匀的呼吸声。
    精神正好的季湉湉只好独自在床上折腾着,睡不着啊睡不着啊……
    大boss的皮肤一直很白很嫩,季湉湉每次看了都很想调戏一番,可惜有贼心没贼胆啊。这次逮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季湉湉忍不住凑到颜隽曦的脸前,借着撒入的几许月光,睁大了眼睛肆无忌惮地欣赏着颜隽曦的五官。睫毛好长好密啊,季湉湉心底啧啧了几声,伸手摸了摸他那低低轻垂的睫毛,“要是嫁接在我眼睛上就好了。”季湉湉的睫毛特稀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自从有了一定的审美观后,她就特垂涎那些天生长睫毛大眼睛的美女。
    “皮肤怎么可以嫩成这样呢?”季湉湉捏着颜隽曦的脸颊,好久都舍不得放手,唔,竟然像小孩子的皮肤一样,太打击人了!
    “捏够了?”季湉湉舍不得松手,颜隽曦突然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睛,声音清冷,语调平淡。
    “吓!”季湉湉被猛然睁眼的颜隽曦给吓了一跳,连忙缩回了手。
    被季湉湉捏了大半天的颜隽曦却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
    “你……你干什么?”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颜隽曦的唇近在咫尺,季湉湉惊慌道,“我脚都扭伤了,你忍心啊。”呜呜,她完全没心理准备啊。
    “没来那个吧?”颜隽曦答非所问,低沉的嗓音忽然粗哑起来。
    季湉湉下意识地摇头,摇了头后又拼命的点头:“不要不要,我害怕!”
    颜隽曦听此却弯了弯嘴角,眸中闪过一丝不可意味的笑意:“你不是一直很好奇色戒里的那部分情节吗?亲身体会一下就不好奇了。”罕见的温柔里蕴含着几许坏意,季湉湉想起当初那场中考他也最喜欢坏坏地弯着嘴角对着自己笑,然后不动声色地在监考老师眼皮底下告诉她答案。
    “还是不要!快下去。”季湉湉扭着身体,坚决地摇头。
    “十秒内给我三个理由。”说完颜隽曦开始倒计时,“十、九、八……”
    “第一不到时候第二很痛第三……”一时想不到季湉湉信口胡诌,“第三大半夜很暗!”
    “不到时候,难道要找风水先生算好良辰吉时?很痛,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会很痛?至于大半夜很暗,难道你想现在开灯进行?”颜隽曦有条不紊地驳回季湉湉的理由,“乖,痛也只是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