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当然,你也爱他。”
    古以箫别开头,很不屑,“你又不是我,你怎么会知道。”
    “你也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仇书庭有意和她抬杠。
    算了,不跟他计较,时间果然就是金钱,他的价格是以分钟计费的,和手机计费一样苛刻。古以箫直接问:“他真的爱我?”
    “of course.”
    “为什么?”古以箫追问。
    “因为你特别可爱。”
    “这是专业心理医师的回答?”古以箫很不满地说。
    仇书庭潇洒地捋捋头发,“这是男人的回答。”
    “那你就按男人的价格收费吧。”
    “呵呵,我要爱上你了。”
    “你今年多大了?”
    “三十三。”
    “你有恋童倾向。”
    “我可以吻你吗,以箫?”仇书庭忽然站起来。
    古以箫坐着不动,颇为冷静地望着他,“你有种的话,来吧。”
    “我缺乏勇气。”仇书庭走到窗边,又转过身来,因为背光,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而你,缺乏爱情——你坚信自己有爱人的能力,却不相信别人也有爱你的能力。相信把他裤子拉链拉开的人如果是我,他会毫不犹豫地一拳揍来,正如若是我真是去吻你,下一秒我可能会变成司马迁。你们都给了对方很多特权,这种特权,别人享受不到。”
    古以箫回味着他的话,心里想着,易丞他真的爱我吗?
    “他爱你。”仇书庭好像能看穿她的心思一样,马上回答。
    “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古以箫的语气,带着淡淡的无奈和委屈。
    “造成这一切的人是你。”仇书庭低声说,“你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是我的错?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难道就不能说?他有一千一万次机会!”
    “男人愚蠢的自尊。”
    “你的意思是,他不好意思开口?”古以箫笑出声来,“说了又如何?我又不会吃了他。”
    “谁先说出口,谁就是输家。”仇书庭顿了一下,继续说,“一开始,是你跟他定下这样的游戏规则,你们各取所需,没有感情的交换,在你眼中可能是一种游戏,但是我提醒你,这很危险。”
    “好像有人也这么告诉过我——这很危险。”
    “按照你的玩法,最后可能发展为两种结果,其一,一方爱对方到死去活来,而对方不屑;其二,玩出感情,终成眷属。现在,你们的关系毫无进展,说好听点是性伴侣,说难听点就是床伴。”
    “都很难听……”古以箫翻个白眼,“我们不是!”
    “或者他说爱你,或者你说,否则你们就是。”
    古以箫相当不情愿,“说不说有那么重要吗?”
    仇书庭走回沙发坐下,“你今天来的目的,就是确定自己的心意。据我判断,你心理上并没有障碍,根本不需要心理治疗,不过既然你愿意砸钱,我也不妨好好开导你。我也是男人,清楚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时,会有什么表现,所以我不但得让你明白你爱他,还得让你知道他也爱你,如此,over,一小时又十一分钟。”
    “你对人的心理真是在行。”古以箫站起来,拿上自己的包,“当你老婆一定很艰苦。”
    “所以我还没给哪个女性艰苦的机会。”
    “这算是一种暗示吗?”古以箫回身,把眼眨了一眨,“我会误以为你对我一见钟情哦。”
    “通常情况下,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三十秒。”仇书庭绅士地帮她开门,“其余时间都在发现这一事实。”
    “在我发现自己爱上你之前,可以打八折吗?”古以箫歪头问,“我没钱坐公车回去了。”
    仇书庭愣了一愣,继而勾起一边唇角,“我拒绝,但我可以开车送你回去。”
    二十、醋海情人
    “原来你在x大读书。”仇书庭把车停在古以箫的宿舍下面,探出头往外看了看。
    “哲学系。”古以箫冲他眨眨眼。
    仇书庭下车,绕到另一边给她开车门,还颇为正式地做了个很绅士的“请”的动作,“幸会幸会,原来是哲学系才女。怪不得伶牙俐齿,逻辑比我还强,小生佩服。”
    古以箫做个鬼脸,走下车来,一手搭上车门,“我就不跟你说谢谢了,拿了我那么多钱,送我回来也是应该的。”
    说得他好像是从事特殊职业的一样。仇书庭笑着摇摇头,却因不远处一声极大的关车门声而移开目光,只见一个脸色阴沉的男人站在他们身后,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副“生人勿近,熟人也勿近”的样子,好像一颗不定时的炸弹,随时会因为一点小刺激而爆炸。仇书庭敏感地猜到,这个人也许就是古以箫所说的那个副教授,果然很年轻,真不简单。
    古以箫也发现了易丞,不禁被他吓了一跳。
    易丞慢慢地朝他们走来,一副薄薄的眼镜片根本无法掩饰他眼中的不满和愤怒。
    “他在吃醋。”仇书庭微俯身,低低对古以箫说,“愤怒的男人很有可能变成野兽,你要小心。不过……”他挑挑眉,“也许该小心的是我。”
    易丞在离他们俩一米远的时候停了下来,先是上下打量几遍仇书庭,然后把目光落在古以箫脸上。“候补?”他瞥了一眼仇书庭,语气很是轻佻。
    “我先走了。”仇书庭的手,在古以箫的肩上安慰性地拍了几下,故意把下一句话说得很大声:“下次来找我,记得多带点钱。”
    一听这话,易丞的脸顿时臭了起来。
    “拜拜——”古以箫冲着仇书庭的车挥挥手,当她定定神,回过身来面对易丞的时候,发现他竟然不见了,哪去了?她四处张望着,天!他居然也回到自己的车里,一踩油门,车子飞快地离开她的视线。
    “姓易的!”古以箫咬牙切齿,原地跳了好几下,“你给我去死!去死!”
    ☆★
    晚上,古以箫越想越火大,对着枕头生闷气,狠狠捶着枕头,继而又把枕头想像成易丞的屁股,拿起发卡拼命戳,之后干脆扑上去又撕又咬。她被易丞感染上狂犬病了……古以箫抓起手机,拨了个电话给他,这混蛋居然拒接!“贱人——”古以箫大叫起来,在床上滚来滚去,像是一只刚从水里被钓起来的鱼,把床板震得如同公园里的弹跳床一样,弄得对床的花知之非常不满,骂她道:“你抽风啦?”
    头发乱糟糟的古以箫又拨了个电话过去,易丞总算接了起来,一开口就是很冷漠的一句:“我在上课,有什么事我们下课说。”
    “我不管!”古以箫脾气一上来,觉得易丞真是个大贱人,明明就是他的错,居然还敢这么拽?!她大人有大量,愿意先打电话给他听他解释,他居然叫她等下课?!“我非要现在说,你敢挂我电话?!”
    “以箫,你别胡闹,我现在接你电话已经违反学校规定了,我下课再打电话给你。”说着,易丞挂了电话。
    古以箫咬牙切齿,安静下来。她上网看帖子的时候,总是发现男人只要一把女人骗到手,就和以前大不一样,其中表现为对那个女的态度不像以前那么热切。易丞也是这样的,他一定是发现她爱他了,就开始对她不在乎起来。就是因为这样,古以箫才不要承认自己爱上他呢!眼看下课时间到了,古以箫看着时钟,在下课铃响起三十秒之后,易丞的电话来了。古以箫撅着嘴,拒接他的电话,他连打三次过来,她连着拒接三次。第四次电话响,古以箫刚要按拒接,发现那不是易丞打来的,是一个很陌生的号码。
    “喂。”古以箫没好气地接起来,连问好都懒得问。
    “不是他打来的,态度就这么恶劣?”电话里,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可这语气,听着怎么这么熟悉?
    “你是谁?”
    “这个问题很伤人。”
    古以箫忽然想起这个声音的主人——“仇书庭?!”
    “你已经伤我心了。”仇书庭说得很是暧昧。
    “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古以箫问出这个问题之后,觉得自己非常傻,她之前填表格的时候,有写过手机号的,不等仇书庭回答,她又问:“你有什么事?我应该没少付你钱吧?”
    “谈钱伤感情。”仇书庭在电话里轻笑,“接待完一个富豪遗孀,向我诉说了一整晚她的寂寞和孤独,把她送走之后,为了排遣我的寂寞和孤独,就想打电话给你,箫箫。”
    古以箫听见仇书庭对她的昵称,不禁毛骨悚然,易丞还不曾如此叫过她,而且,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她。“你……”
    “喜欢我这么唤你吗?”仇书庭声音很是低沉。
    已经呈死尸状的古以箫很长时间没有回答他,等他又笑起来,古以箫才问:“你到底有什么事呀?”
    “忠于我的职业道德,我特地提醒你一句,处于怒火中的男人没有什么事不敢做的,希望你好自为之,千万不要再惹他。”
    “就凭他?”古以箫反驳他,“我不相信他敢对我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好吧,忠言逆耳,只是,你若对他感到厌烦,不妨考虑留个位置给我。”仇书庭顿了一下,又说:“你真的很可爱……”
    古以箫对他的赞美置之不理,“这通电话是不是也是按分钟计费的?”
    “售后服务。”
    “仇医生还真是周到,祝你生意兴隆。”
    ☆★
    易丞把车停在古以箫宿舍的下面,作为一个老师,他本不该在宿舍区出现,可是这个死丫头三番两次挂他的电话,耍脾气耍得这么厉害,他总不能课上到一半,走出去接她的电话,跟她解释半天吧?
    他下了车,打个电话给她,发现她的手机处于通话状态。无奈,他咬咬牙,直接进了女生宿舍。这是他第一次进女生宿舍,冒着生命的危险,也不知道一会儿古以箫会做出什么事来。来到她宿舍的门口,他定定神,轻轻敲几下门。
    小思懒懒地出来开门,本来还想把对方打发走,可是一见是易丞,先是愣了好久,才面目扭曲地点头哈腰:“易、易教授!”
    古以箫从床上探出头,看见易丞的脸,立刻被吓一大跳,忙跟仇书庭说:“完了,他居然跑来找我了!”
    “哦?连一点机会都不留给我……”仇书庭相当失望。
    古以箫敷衍几句就挂了电话,慢悠悠爬下床来,“易教授有什么事吗?”
    “古以箫,跟我出来一下。”易丞板着张脸,一刻不暇地盯着她。
    小思和花知之马上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古以箫,古以箫忙解释道:“因为论文!论文!”说着,她开始翻找着课本,刚要跟着易丞出去,花知之一把拉住她,在她耳边小声问:“易教授对你好过头了吧?你写论文,为什么他亲自来找你?”
    “我……”
    “而且,易教授应该不是你论文的导师吧?”花知之又问。
    “他暗恋我呗。”古以箫翻个大大的白眼。
    “算了吧你!”花知之吐着舌头,假装呕吐,“快去快回哦。”
    有时候,你说真话,别人反而不信。古以箫感叹世界万物的复杂,干脆连书都不带了,直接跟着易丞下楼。她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易丞在校园的小路上慢慢开着车,依偎着散布的情侣在车窗上投下亲密的影子。
    易丞在一棵大树下停车,转头望着古以箫。
    古以箫别过头去,不看他,却感觉他忽然握住她的左手。在她刚刚感觉有一点温馨暧昧的气氛时,易丞用质问的口气问她:“今天送你回学校的那人是谁?”
    “除了你,我就不可以跟别的男人打交道了?为什么我什么都得跟你报告?”一说起这个,古以箫气就上来了,“那么你自己跟我说实话没有?你跟少轩哥明明认识,却一直瞒着我,为什么?看我笑话?试探我?我早就坦白跟你说了,虽然我家里很希望我和他在一起,可是我自己不愿意,你还有什么好顾及的?怪不得少轩哥对我的态度也奇奇怪怪,约我出去吃个饭,也要叫威廉来陪,原来就是怕你误会!你安得什么心?一边瞒着我,一边威胁他是不是?”
    “你胡思乱想什么?”就是因为知道她会胡思乱想,他才避免让她知道真相的,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