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是看着小少爷长大,所以才更心疼小少爷。以前小少爷每逢寒暑假都会来农场住上一段,可是自从太太没了以后,小少爷也像失踪了一样,夫人每想起你们就会把自己关在花房里半天不出来。”被汐辙叫做何妈的那个阿姨一脸心疼地看着她最喜欢的小少爷。
“我奶奶最近好吗?”汐辙听到她提到奶奶,于是问道。
“夫人身体还不错,只是她不说我也可以感觉到她很孤单寂寞。”
“那些人呢?不是经常会来的吗?”汐辙指的是他的那些亲戚们。
“夫人嫌他们吵,还有那些少爷小姐们过来,可是夫人说只有你是她唯一承认的孙子。”何妈把夫人平日里跟她说的话转达告诉了汐辙,她虽个是佣人,但却对一切都看得十分明白。她也无意要嚼先生太太们的舌根,只是心疼着眼前这位打小就与众不同的小少爷。他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何妈,奶奶现在哪?”
“夫人不在大厅,她说离晚宴还太早,就去了花房。其实我知道夫人是在等小少爷。”
“有人陪着吗?”
“好象没有。”
“我知道了,何妈。”汐辙应了声,带着悠然准备离开。
“小少爷,今天晚上就住这里吧。”后面又传来何妈的声音。
“再说吧。”悠然知道汐辙这样的回答是不想何妈失望,她忍不住回过头,只看见何妈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她的心头一热,扭头看向走在她身边的汐辙,他浓密的睫毛深深地遮掩了他的眼睛,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汐辙,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今天是我奶奶的生日。我答应她会来参加。”
“是汐辙的奶奶吗?”
“恩。”汐辙停住脚步,对左悠然说道。“走吧,我带你去见见她。”
散落在主屋旁边的那些小木屋全是一间间花房,里面培育了一百多种株态优美的海芋花。悠然在花店最常见到的就是白色海芋花,也就是简单纯洁的马蹄莲。而这里根本就是海芋花的王国。
“好漂亮!”左悠然赞叹着。
“这些都是奶奶培育的。”
汐辙看着那些花,又说道:“以前妈妈一有空便会来这边帮奶奶照顾她的宝贝们,奶奶说妈妈才是真正的惜花人。海芋原生种有7种,白花海芋、粉红海芋、星点叶黄花海芋、星点叶黄金花海芋、黄金海芋、星点叶白花海芋、香水海芋。”
“这个花房似乎比我们刚刚看得都要潮湿些。”左悠然观察细微,很快发现花室里不管是温度还是肥沃琉松的砂质土的潮湿度都要比之前几个来得高些。
“恩,这些就是白花海芋,它性喜潮湿,在自然状况下叶常绿。之前我们去的几个花房培育的都是彩色海芋,它们栽培上不宜太潮湿,花色的变化也较丰富些。”
“我从来不知道海芋花有那么多美丽的颜色。”悠然发现海芋有黄、红、白三种主色,而黄色有金黄、杏黄、鹅黄、米黄、橙色等,红色是有浓红、粉红、深紫、淡紫等,除此之外还有白绿色花系。
“我知道奶奶在哪个花室了。”汐辙突然说道,他牵起悠然的手往最偏僻的那间木屋走去。
此刻的汐辙和往日的汐辙就像完全两个人,除了依然是那张脸,此刻的他明显体贴温柔很多。当温热的掌心碰触时,她只是僵了一下,随即便跟着他走向那个小木屋。
“奶奶。”花丛中,有个雍容华贵的老妇人正修剪着花朵,听见有人,急急回了头。
“小辙?”那个很有气质的老妇人不确定地问着。
“是我。”汐辙应着。
“真的是你?”华妇人匆匆脱掉手套,将手里的修剪刀放到一张玻璃樽上,急切地看着她眼前的男孩。
“奶奶。”汐辙就像个孩子般,又一次地呼唤了他思念已久的奶奶,这个家,他唯一牵挂的就是眼前这位亲人了。
“混小子,你怎么可以离家那么久。”华妇人一想到孙子狠心地整整消失了三年,生气得抬起手,朝着汐辙的脸。可是下一秒她又不忍地放下手,心疼地摸着他的脸。“你知不知道奶奶就是为了见你才继续活在这个世上的?”
“奶奶,你不要这样。”
“你让奶奶几乎崩溃,十五岁的你只留下一封书信,说在我六十岁生日时回来看我,就这样音讯全无。你连一张信用卡也不带,你连一个让我可以联系的方式也不给,你真是个伤人心的孩子。”华夫人回忆起那段肝肠寸断的日子,眼眶微红。
汐辙也不说话,只死死地咬着唇。因为那些日子也是他最灰暗的时光。
“我不允许任何人妄想来霸占不属于他的,小辙,你记住,奶奶一直都在这里。”
“我知道。”
“猜猜奶奶刚刚正准备做什么吗?”华夫人见孙子虽离家三年,却真的如信里所说的那样,在她今天六十寿辰回来。足见她从小的疼爱这孩子是懂的。
“为妈妈剪她最喜欢的香水海芋吗?”奶奶说妈妈最喜欢海芋花中的香水海芋,以前他和妈妈只要一来这边小住,奶奶便早早命人在妈妈居住的卧室摆上一束。
“原来小辙也记得。”华妇人有些忧伤地叹道。
“可是有个最该记住的人恐怕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汐辙说到那个人的时候眼里充满恨意。
“还在恨他吗?孩子。”华妇人是最明白这孩子心里的痛楚和独自舔伤的骄傲,爱怜地抚摸着他。这孩子从小就不爱傻骄,他爷爷总是自豪地说长得像他,比他年轻时还傲,那种目空一切的自信和不凡是与生俱来的。
这孩子从小就不爱傻骄,他爷爷总是自豪地说长得像他,比他年轻时还傲,那种目空一切的自信和不凡是与生俱来的。
“除非妈妈活过来。”汐辙全身散发着撒旦的黑暗气息,冰冷的声音恍若从地狱传来,冰封了花房里滋润的温度。
“真是做孽啊!”华妇人只无尽地叹息。
她的儿媳妇真是红颜薄命,她是个那么善良那么孝顺的孩子,可人而又乖巧。她那众星捧月的儿子从小就眼高于顶,直到遇见了她才有了结婚的冲动。
“妈妈,我找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女孩了。”还记得那年的三月,漫天飞舞樱花,老公陪她飞去日本散心,儿子打来越洋电话,电话那头掩不住的喜悦与激动。
她的右眼皮突地跳了下,总觉得进了什么东西。老公在旁问是否吹进了沙子,她摇头,心底的那份不安逐渐扩大。
“是吗?妈妈可是听说了你的很多女孩,你的姐姐们也无意撞见过无数位与你亲密无间的女孩。”她问着儿子。
“妈妈,这次是不一样的。”儿子干笑了几声,对于自己的****韵事他从不否认,只大家都在爸爸面前瞒着罢了。
“你确定吗?你年轻爱玩没事,可我不许你拿结婚当儿戏。”她难得极其严肃的语气。故意支开老公,趁着他去结帐时,她对着远在另一个国度的儿子开门见山的说着。
“妈妈,你不希望我早点结婚吗?我真的找到了一个让我心甘情愿付出像爸爸爱您那样的感情。”一向玩世不恭的儿子语气十分认真,像是下了很大决心。
“臭小子,别扯上我和你爸,没大没小的。”她被逗笑了,佯骂道。
“妈妈,你和我爸那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儿子又恢复吊儿郎当的浪子调调,在电话那头嬉皮笑脸地讨好着。
“少和我贫。你爸快回来了,你若真想结婚,等下个月我们回国了,你把那女孩带来见见我们。顺便什么时候也去拜见下对方父母。”她考虑得周详些。
“妈妈,漪是个孤儿,还没满周岁就被人丢在孤儿院门口。”儿子说起心爱女孩的身世,眼神也变得黯淡。不过她现在遇见了他,从今以后他的家人就是她的家人,他决不会让她再受半点委屈。
“哦。”她没想到对方是这样可怜的身世,不觉对那女孩多了几分怜爱。
“妈妈会不会介意她的身世。”儿子听见母亲不带一丝波澜的回答,深怕母亲不喜欢。但是他不会因为别人对她的看法而影响自己对她的爱,哪怕那个别人就是自己最亲的人。
听见儿子那么着急的声音,她在心底叹了一声,看来儿子这次真的陷进去了。她不由地又觉得欣慰,总算让他遇见了他这辈子的克星。
这孩子从小就是混世魔球,仗着前面全是几个迁就他忍让他的姐姐,做什么事都是随心所欲。老公忙着事业,偶尔得空也是尽量陪她,孩子们的事他也一向由着她。除非当她需要老公在孩子面前扮下黑脸时,他才插手恨铁不成钢的教育。
“真是傻瓜,妈妈难道会是个后妈不成?”她笑着骂道。
“我就知道世界上最好的两个女人全在身边。”一个是老妈,另一个他一直寻觅着,终于让他在茫茫人海中遇见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吧。
“就只知道花言巧语,妈妈可警告你,既然定下来了,就不能辜负了人家。”
“我知道的,我现在恨不得一天24小时绑着她,就怕她不理我了呢。”儿子在那头委屈地说着,让人听了实在哭笑不得。
“你呀。”她对这个儿子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嘴皮子滑得很,也就在他老爸面前装得正经一些。
“那等你和爸爸一回来,我就带她来见你。”儿子在那头迫不及待地说着,恨不得把漪直接带到日本见他的父母。他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