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又不知被什麽忽然惊醒,如此反反复复地也根本没有睡踏实。
    早上八点多,经纪人打来了个视讯,苏宁川接了之後刚一开口,就被自己沙哑的嗓音给吓了一跳,但也只能硬著头皮继续道:“我……生病了,今天……”
    只这麽几个字,经纪人似乎就已经意领神会,发出了富有深意的咳声,干脆地说:“那你好好休息。”
    苏宁川呆呆地握著已经显示对方挂断的屏幕,最终只能脆弱地蜷缩进了被窝里。
    那一刻,苏宁川忽然有些不知该抱著什麽样的情绪去面对这个世界。
    应不应该痛恨这样直接粗暴对待他的唐岳?
    或许是应该的吧,可是在这种时候,又好像分明是经纪人那种漠然而疏离的虚伪态度才更伤人。
    苏宁川怕冷似地在被子里抱住自己的肩膀,闭紧了眼睛。
    ……
    两天後苏宁川照常到了片场,烧是退了,可脑袋还是昏昏沈沈的,一整天都好像不在状态。
    刚开始拍,只是个很平常的场面,就已经ng了四次。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不仅导演没指责他,连一贯苛刻傲慢的搭档言乐居然也没有多说什麽。
    但是这种状态下的苏宁川也没有精力多思考什麽,午休的时候他在角落里有点疲倦地吃著午饭,却没想到言乐竟然握著杯水走了过来坐在了他身旁。
    表面看起来露出友好微笑的言乐,嘴里却吐出了一句冷冷的话语:“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苏宁川握著手里的筷子有些愣住,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什麽。
    “这个表情不错,够纯情嘛。”言乐好看俊俏的脸蛋上依旧带著笑容,可是语气却越发嘲讽起来:“怎麽,你在太子床上就是带著这副表情浪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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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鄙视了qaq
    ps我知道你们想看军校的支线……但是我刚从彼岸的赶稿地狱中爬出来,先让我适应一下地面的感觉》。。
    猎鹿 16
    ……
    苏宁川是个不会跟别人争执的人。
    唐岳一样的人,生来就犀利霸道,站在那儿不动也有种不容冒犯的高傲气势。
    而这世界上,也有些人像苏宁川一样,天生不知道该怎麽与人碰撞,除了柔软还是剩下柔软。
    言乐就这样嘲讽地盯著苏宁川的脸。
    对方却并没有反驳什麽,比往常还要苍白的脸色似乎显得有些可怜,眼睛漆黑漆黑的。他就这麽低了头拿著自己的餐具站了起来,竟然就躲避了开来。
    ──妈的。
    言乐在心中骂了一句,他言乐厌恶苏宁川似乎是一种本能。
    他既没有唐岳那样的气度,却似乎又有著跋扈而躁动的内心。
    比起会与他针锋相对的那些他所谓的“贱货”们,他更讨厌苏宁川这种不会争辩、不会反击的家夥。
    一副软弱无害的样子,谁又知道他背地里是怎麽勾引人的?
    默默走开的苏宁川其实心里并不是愤怒的感觉,心里动荡不安著的思绪……更多的,又好像是一种无力和虚弱。
    唐岳像是一个虚幻的梦境,与那一天安静阴郁坐在沙发里的剪影一起,一起疼痛地在心中变得模糊。
    与这种疼痛相比,言乐的辱骂简直就像是不相干的一般不痛不痒。
    ──还是忘了吧。
    忘了那个晚上,也忘了更久之前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苏宁川无声地望向窗外,轻轻闭起了眼睛。
    两个星期後,就在苏宁川以为他已经可以开始不会再想起唐岳的时候,忽然再次接到了一个陌生的号码来了视讯。
    来人有著一把动听却干练的男声,屏幕上的脸孔戴著温雅的金丝边框眼镜,语气也非常客气:“您好,请问是苏宁川苏先生吗?”
    “我是。”
    苏宁川虽然不认识对方,但还是客气地回答道。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唐岳唐先生的私人助理付羽西。唐先生希望我问问您,今天晚上有空麽?他想见见您。”
    唐岳……
    唐岳的助理……
    苏宁川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拒绝道:“对、对不起……可是我今天还有事。”
    “那麽明天呢?”
    “明天我也……”
    “苏先生。”付羽西露出非常礼貌的笑容,可是却还是毫不客气地截断了苏宁川的话语,轻声道:“唐先生希望明晚在st.louis酒店见到您。八点锺我会驾车在您家外等候。”
    苏宁川木然地看著视讯,那个看起来体面而温和的付助理似乎也没有想要等待他的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说:“那麽就这样了,如果有任何事情可以给我视讯,谢谢。那麽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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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岳你这个渣……
    猎鹿 17
    ……
    那天晚上八点整,一台加长款的lavender黑色房车停靠在了苏宁川的楼下。
    苏宁川从楼上往下看,夜色里房车的曲线流畅,闪烁著一层沈凝的奢华光晕,他忽然就觉得一阵害怕。
    靠著窗户发愣了许久,猛地一抬头看到锺表已经走到了8点15分。
    这个时间吓得他顿时一个激灵,立刻就抓起了一件外套这麽跑了下去。
    直到气喘吁吁地打开了车门坐在前排的副驾驶位,苏宁川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就这麽又要送上门去给唐岳。
    那个秘书付羽西倒是没有因为苏宁川迟到有什麽不满,而是微微一笑就启动了lavender房车的引擎,缓慢地升入了高空驾驶道,一边操作一边说:“苏先生能来真是太好了,太子他一定很高兴。”
    苏宁川只能尴尬一笑,就把目光投到了车窗之外。
    外面是一片绚烂而瑰丽的霓虹,车辆们在高空驾驶道中飞速行驶,带过一道又一道的流光。
    可苏宁川的眼神里,却是一片茫然。
    st.louis大酒店。
    付羽西把苏宁川带到酒店的大堂之後,就只是告诉了苏宁川唐岳的房号,没有再跟上去的意思。
    苏宁川没有说什麽,就这麽一个人静静地坐著电梯上到了最顶层。
    在038号房门前踌躇了良久,最终还是轻轻地按了一下铃。
    ……
    唐岳躺在落地窗旁的圆形沙发上,懒洋洋地看著苏宁川从声控打开的房门口走进来。
    很简单干净的牛仔裤白t恤,t恤上还有个大大的笑脸图案。
    唐岳忽然有些想笑,尤其是想到付羽西说在楼下等了15分锺,最後却看到少年急匆匆地奔下来,就觉得非常有趣。
    “过来吧。”
    他没有动弹,只是慵懒地抬起头,下巴微挑。
    苏宁川没有说话,只是沈默著、慢慢地走了过来,最终还是距离他有2米的距离。
    唐岳眯起眼睛,缓慢而有力地重复了一遍:“到我身边来。”
    少年依旧不肯开口,低垂著头一步步地走过来,修长白皙的颈子显露出动人的曲线。
    干干净净的皮肤,漆黑的头发和眼睛。
    唐岳忽然有种克制不住的感觉,一把拉住苏宁川的手腕,稍稍一使力少年的整个身子就已经猛地栽进了怀里。
    “啊,太子!”
    苏宁川很明显是吓了一跳,细瘦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惊慌失措地叫了一声。
    “终於肯开口了……嗯?”
    唐岳两指捏住苏宁川的下巴,碧绿色的眼一下子与少年的脸凑得很近很近。
    离得很近。
    那是张干净得找不出什麽瑕疵的脸,水浸一般的白皙皮肤,还有那漆黑得、仿佛被大师挥毫勾勒出来的温润双眼,此时因为有些惊慌而显得越发的动人可怜。
    唐岳不知为什麽想起数年前在东区的封陌山脉,曾经见到过一只看起来刚出生没多久的小麝鹿。
    茸茸的皮毛,细细的四只小腿,还有双水汪汪柔顺的大眼睛。
    或许是因为没见过生人的缘故,看到唐岳一行人就吓得四蹄都颤颤儿的,跑都不会跑了。
    真像。
    怀里这个人,真像当年那只小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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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初了,四蹄跪地求票。
    猎鹿 18h
    04
    唐岳忽然觉得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好像被戳中了一下。
    他低下头,鼻尖与少年光滑的脸蛋贴得很近很近,紧接著有些暧昧地偏过头,碧绿色的眼珠像是在打量著猎物一般的眼神。
    苏宁川觉得胸口的心跳声非常急促。
    他以为自己对唐岳的怕,就像是弱小的动物看到强大的猛兽。可是这一刻,却总觉得还是有些微妙的不同。
    是从那一声声自胸腔里发出来的心脏跳动声挥洒出来的……非同一般的情愫。
    “张嘴。”
    唐岳在苏宁川的耳边低声道。
    苏宁川有些发抖,最终还是乖顺地、微微开启了浅色的柔润嘴唇。
    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住那柔软的下唇瓣,然後慢慢地探入了少年微启的双唇。
    苏宁川紧张地想要扭头挣扎,却被唐岳按住了肩膀,高大的男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温柔地轻声说:“如果乱动咬到我的手指,等一下我就干得你哭出来。”
    手指在柔软的口腔里有些晴色地搅动著,苏宁川身子发颤而且不能说话,只是偶尔会溢出一声呜咽般的声音。
    “真乖。”唐岳的笑容弧度更大了一些,另一只手好整以暇地从苏宁川的t恤下探进去。微凉的手掌忽然碰触到暖烘烘的皮肤,缓慢地抚摸著。先是窄窄的细腰、然後是平坦柔软的小腹、之後轻车熟路地向上,非常邪恶地按住了左胸口上那柔软的肉粒。
    “呜……”
    苏宁川被这麽突兀的一动给惊得腰身微微弹了起来,双腿也不安分地挣动了一下。
    唐岳似乎是心情真的不错,见苏宁川挣扎也只是眯眼笑了一下。
    他自少年口中抽出手指,却紧接著俯下身,一把搂住少年的脖颈然後用单薄的嘴唇重重地亲了上去。
    苏宁川惊得动弹不得。
    他没有被唐岳亲过,上次的经历除了痛苦的被进入似乎就没有别的东西留下。
    可是这个突然的亲吻却让他几乎浑身都软了下去。
    唐岳的气息有点淡淡的雪茄味道。
    就像他的人一样,优雅中带著隐隐的阴郁和喧嚣。
    苏宁川闭紧双眼,只觉得自己被包围在这样的气息里,口腔被野蛮的舌头不断席卷占领,如同被带进了起起伏伏的汪洋大海,而他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叶扁舟。
    忽然之间就觉得下身一凉,牛仔裤已经不知什麽时候被唐岳摸索著扯了下去。
    亲吻,也终於因此有所间断。
    唐岳把手探到苏宁川的腰下,一个用力就把少年的身子翻转过来,同时顺势伸手扯掉上身的白t恤。
    少年趴伏著的身体看上去格外白皙动人,肩胛之下是漂亮的蝴蝶骨。
    唐岳俯下身,看著少年转过头时慌张又不安的湿润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