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庞上始终存在的那抹嫣红,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熄灭……
    齐欣汝盯着那男人只对着她展现的笑容,手指用力,几乎要把手中的高脚杯捏碎,杯中的红酒衬着她死咬着艳唇的洁白牙齿,格外的狰狞。
    后面的宴会,秦可辰充分体会到了什么叫“受宠若惊”。
    “阿辰,要捏背吗?”
    “……你给我捏?”
    “当然啊。”
    “好!”
    ……
    “阿辰,你渴不渴?”
    “很渴……”
    “要果汁还是茶水?我去拿。”
    “……都好。”
    ……
    “阿辰,不用陪我干坐在这里的,你也去跟他们喝喝酒啊。”
    “……你不是不喜欢我喝酒吗?”
    “今天不一样啊,你多喝点儿也没关系的。”
    “……”
    那晚,床上的乔若颜也极其乖巧,攀着他的身子,随他在一波波浪潮里起伏翻涌,缱绻纠缠……
    秦可辰嘶吼一声后,终于停下动作,伏在她身上平复呼吸。乔若颜浑身软得跟棉花一样,连话都说不出来,眼里波光粼粼,红唇半张,诱人的小模样看得秦可辰又是一番口干舌燥。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理智地选择翻身下来。
    搂着她汗湿的身子,呼吸吐纳间全是她身上特有的芳香,在满室暧昧的气味中格外迷人。秦可辰凑到她耳边轻轻诱惑:“宝贝,我们结婚好不好?”
    乔若颜虽然脑子还是一片混沌,但是“结婚”这两个字眼还是听得特别清晰,有些突然,又有些无措。
    小小声地说:“我还没毕业呢……”
    “我们可以在你毕业后举行婚礼,现在先领证好不好?”秦可辰想给她一个名分,这样别人会叫她“秦夫人”,而不是秦家收养的孤女。
    乔若颜拉起被子蒙住头,声音闷闷地传来:“哪有人在床上求婚的,哪有人求婚只靠嘴说的,秦可辰,你欺负我没见过世面……”
    秦可辰急了,拉下她遮脸的被子:“宝贝儿,你等着……”说完急急下床。
    乔若颜刚从棉被里露出眼睛,就看见某人华丽丽的裸着的背影,惊得她又缩回去:“流氓……”
    秦可辰大半夜的从花园里采了一大束玫瑰花,递到乔若颜面前,单膝跪在床上:“颜颜,嫁给我。”
    玫瑰还没开放,花苞上带着露水,还有零零星星的泥土掉落到白色的棉被上,配上他专注的表情,傻得可爱。
    乔若颜想笑,幼细的手指拨弄着嫣红的花苞,佯作挑剔:“花是现摘的就算了,带点儿水土也算了,可其他的东西一件都没有……”
    秦可辰狡黠地笑笑:“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右手握拳在她眼前虚晃一下,再展开的时候,手心躺了一枚粉钻戒指,荧光流动,璀璨无比。
    乔若颜惊讶:“这跟那条项链……”
    秦可辰接口:“是一个系列的。”
    他从后面环住她,把戒指戴在她纤细的无名指上,“四年前我就买好了,先送条定情的项链,再等到这一天让你美美的带上戒指,然后就乖乖的做我秦可辰的老婆。”他在她颊边狠狠地亲了一口,笑得像一只偷了腥的猫。
    乔若颜撇撇嘴:“你怎么知道我会收,没准项链跟戒指的主人不会是同一个呢。”
    秦可辰的大手捂上她的嘴巴,带些惩罚地轻咬她的耳垂:“必须是同一个,而且只能是你。”
    乔若颜拉下他的手:“凶巴巴的,我还没答应你的求婚呢。”
    秦可辰这次干脆用嘴巴堵上去,声音消失在纠缠的唇间:“不答应也得答应。”
    ……
    许久之后。
    “阿辰,你的手在干嘛啊?”
    “……举行求婚成功后的仪式。”
    “……”所以,这个仪式就是享用她吗?
    32、真相
    乔若颜慢慢地走在校园的林荫大道上,翻看着手里有关毕业论文的材料。
    有汽车的喇叭声在耳边响起,走在上面的乔若颜不以为然。然而那声音似乎铁了心的要引起她的注意,响个不停。乔若颜不悦地回头看去,是一辆黑色的私家轿车,似乎有点眼熟。此时,车窗被摇了下来,现出一张阴郁的脸庞,是秦太太!
    方瑜寒着声音睨着她:“上车!”
    乔若颜抱着手中的资料,不动。阿辰说过,要避免跟他妈妈正面对上。
    方瑜抛出筹码:“你不想知道关于你爸爸的事吗?你秦伯伯好像没告诉你。”
    乔若颜身子晃了一下,爸……爸,这个在她生命中异常稀有的名词,竟要从一个厌恶她的人口里窥得面貌了吗?她紧盯着方瑜的脸庞,试图从那上面找到撒谎的蛛丝马迹。
    方瑜冷笑:“我还不至于欺骗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她不耐地打开车门:“上车!”
    乔若颜犹豫了片刻,还是坐了进去。
    车子在郊外一个复古的小院门口停下来。方瑜的表情在接近那里时就变得狰狞可怖。她开车门下去,关门的时候,指甲划过车身,声音刺耳难听。
    乔若颜也跟着下车。眼前的小院大门紧闭,郁郁葱葱的爬山虎从墙内垂至墙外,生机盎然。
    方瑜的高跟鞋踩在门前的青石板上,“嗒嗒嗒”的声音缓慢而又哀伤。她盯着那扇红木门看了好久,才拿出钥匙开锁,推开它们。
    院中的场景一点一点展现出来,众多的石板,上面一盆盆娇艳的花朵,一棵大树下面的一张石桌、两张石凳,地面整洁干净,一丝杂草都没有,仿佛还有人居住。
    乔若颜走进去,手扶上翠绿的叶片,花盆旁边甚至还有把小小的洒水壶,仿佛上一秒钟,主人还在这里悠闲的浇水。
    方瑜恨恨地摘掉一朵花,在手心里蹂躏,连声音里都是掩藏不住的恨意:“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乔若颜沉默了很久,才回答:“这是我妈妈……还有秦伯伯的家。”
    方瑜惨然一笑,浓烈的鲜红色花汁从她的指缝中流淌出来,似血一般。“没错,这就是乔云画那个狐狸精以前住的地方。”
    乔若颜狠狠地转过头:“她不是狐狸精!我不准你再骂她!”
    “你倒是比她硬气多了。”方瑜掏出纸巾擦了擦石凳,优雅地坐上去:“不过,就算你比你妈厉害,也照样得不到我儿子。”
    乔若颜轻柔地拂掉花瓣上的些许尘埃,这些都是妈妈当年的心血啊,难为它们还依旧美丽。“不是要说我爸爸的事情吗?”
    “你现在还可以心安理得地叫一声‘爸爸’,等到一会儿知道真相的时候,会连恨他的力气都没有。”
    乔若颜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心里没来由的害怕。
    方瑜的手指敲在青石桌面上,一下一下的,“扣扣”的声音回响在小小的院子里,格外诡异。“秦建松查了那么多年,可惜到死都不知道,他最爱的女人为什么会出那样的变故,亏他还把这里保存得这样完好,那个肮脏的女人,凭她也配!”
    乔若颜冲到她面前,勉力克制住,才不至于挥起巴掌甩向那张狰狞的脸。
    方瑜站起身:“我说的没错,你妈就是一个肮脏的女人,她是在被一个流氓□后生的你!”
    好似一个晴天霹雳,乔若颜僵住,捂住耳朵,不敢相信:“你胡说,你诬蔑我妈妈,这不可能!”
    方瑜残忍地撕碎她的期望:“你一定希望我是骗你的吧,可惜,这是事实。你可以去你妈的故乡打听打听,当年因为这起□案,你的外公外婆还因此大受打击,相继去世。乔云画那个贱人没有脸再待下去,这才带着你背井离乡……”
    “别说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乔若颜哭着大叫,那么温柔干净的妈妈怎么会遭遇这种事,这不可能。可是妈妈和秦伯伯面对她关于爸爸的问题时,痛苦的表情,又似乎印证了这个黑暗的事实。
    方瑜走过去,手指挑起她泪痕斑斑的苍白小脸,“你没想到你是□犯的女儿吧,你现在还能瞒着阿辰继续跟他在一起吗?不过,如果这不足以让你离开我儿子的话,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她放开乔若颜,拿出一块精美的手帕擦了擦手指刚才触碰她的地方。“□你妈的流氓———是我找来的。如果你不孝到可以做仇人的儿媳妇的话,你可以继续赖在阿辰身边。”她的语气悠然,好像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可说出口的话却那么污黑肮脏。
    乔若颜红着眼睛,死死地看着她,眼里是滔天的恨意,她不懂怎么会有这么狠辣的女人,既然留住了丈夫,为什么还要残害无辜的妈妈。她的妈妈犯了什么错,为什么会被这样对待?她直直地走到方瑜对面,看着那张带着无耻的得意的脸庞,再也顾不得辈分、恩情,伸出右手,重重地挥上去:“你才是肮脏的女人!没人性的禽兽!你一定不得好死!”
    方瑜尖叫着捂住被打的脸,推开她:“你这个野种,居然还敢打我!”正要还手,却被后面听到声响后进来的司机劝住了。“太太,不能打伤她。不然少爷会怪罪的。”
    方瑜恨恨地看她一眼,转过头往外走,吩咐司机:“再叫来一辆车,把她送回去。”
    乔若颜突然发了疯一样跟上去,在门边却被司机拦住,她冲着那张恶毒的脸庞嘶哑地叫:“方瑜,你一定会有报应的,一定!”
    方瑜打开车门,优雅地坐上去,冷哼一声:“我最大的报应就是我儿子居然会爱上你这个野种。”
    乔若颜靠着木门瘫坐在地上,心里越来越大的空洞好像把身上所有的力气都吸走了一样,就连呼吸都那么疲惫。环视着这个承载着太多尘封岁月的小院,刚才的一切就像噩梦一样,把她对亲人的幻想通通撕碎,脑中只余下方瑜邪恶的话语。
    六月的天气,蝉鸣鸟叫犹自回荡,太阳炙烤着土地,她抱着双膝,只觉得有冷气自脚底一直寒至心扉,小小的院落,袅袅的花香,泛青的石板,此刻像被黑雾笼罩一般,再也找不回原来模样。
    乔若颜进门的时候,刘婶正在接电话,看见她,惊喜地叫:“颜小姐,是少爷的电话,说在学校没接到你,电话也打不通。”
    乔若颜木然地从包里拿出手机,上面果然又十几通未接电话,他的专属铃声是《今天你要嫁给我》,那么大的音量,她居然一直都没听见。
    她接过听筒,他焦急的声音通过电波传过来:“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