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担心,就给险哥打了个电话。险哥当时在县里,车队已经准备好要运货了,还是赶过来把我送去医院。”
    “……你做过阑尾炎手术?”
    “小手术。”
    许棠瞥他一眼,“周险对你真好。”
    许杨哭笑不得,“跟你弟弟吃醋,有意思吗?”
    过了一会儿,许杨又说,“有时候一些好人不见得真是好人,坏人也未必真像大家想得那么坏。”
    这句话许棠倒是赞同,“嗯”了一声。
    正好此时方举起身上厕所,望见许棠和许杨站在灯下说话,吹了声口哨,“说什么悄悄话呢?”
    许杨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得回学校了。周险与方举聊得也差不多了,方举便开车送许杨回去。待两人走了,许棠看着站在自己前面两步远的男人高大的背影,忽走上前去将他手勾住。
    周险手指动了动,低头看她:“怎么了?”
    许棠摇头,周险笑了一声,就势将她手一攥,朝车旁走去。上了车,周险问她:“还想不想干点别的?”
    已是晚上九点,许棠忙了一天,也没有再出去玩的心思,便摇了摇头。
    周险低笑,“那我们回去办正事。”
    许棠当即坐直身体,“要不我们去看看夜景。”
    “晚了。”
    周险一踩油门,飞快朝着两人住处驶去。这一周许棠每晚都查资料到十点多,有时候甚至到十一二点,周险看她潜心好学,也没打搅她,憋了整整一周,如今终于憋不住了。
    车子刚刚开进车库停好,周险拔了钥匙锁好车,便将许棠一揽,按在车身上,低头吻下去。许棠被他撩拨得呼吸急促,担心有人过来,不住去推他的胸膛。周险却将她手指攥紧,叉开她的腿挤进去,他手里揉搓了两下,最终恋恋不舍地抽回手,帮许棠把衣服整理好,牵着她往回去。
    进门之后,周险彻底按捺不住,扛起许棠就往卧室里走,“没洗澡!”
    周险脚步一顿,往浴室拐去,“那行,一起洗。”
    许棠自掘坟墓,悔不当初。
    在浴室里玩了一会儿,周险将许棠打横抱起来,往床上一扔,随即身体覆上去。周险手指往下探,许棠伸手将他手臂一抓,微喘着气问他:“你对张雪也是这么简单粗暴吗?”
    “张雪是谁?”周险皱了皱眉,随即又一挑眉,“你说我简单粗暴?”
    “张雪就是……我高三时候,你谈过的一个女朋友。”
    周险仔细想了一会儿,仍是没想起来,他勾了勾唇,“许海棠,你是不是对我有点误会?”
    “什么误会?”
    “你是我第一个女人,”周险顿了一下,“当然也是最后一个。”
    许棠震惊,“不可能!”随即一想,看周险手法这么简单粗暴,似乎也并非不可能,但她情感上仍倾向于不相信,周险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之前没有过人……
    “为什么不可能?”
    “你自己说的,你们玩梭哈不赌钱,只脱衣服,你怎么会……”
    周险哈哈大笑,“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许棠恼怒,没想到他竟然是满口跑火车,伸脚去踢,却被周险一把抓住,周险慢慢俯下。身,“我们慢慢来。”
    第25章 枝川(05)
    这回周险倒的确放慢了速度,但分明存了刻意捉弄了心思,逡巡许久,迟迟不入。许棠被他撩拨得只想让他赶紧进来一了百了,周险觑着她的表情,俯身贴着她耳朵笑说:“求我啊。”
    许棠恼羞成怒:“周险!你还做不做了!”
    周险挑了挑眉,捏着她的腿挺身冲进去。许棠满足地叹了声气,看见周险促狭的表情,气得忍不住张嘴在他肩膀上重重咬了一口。
    周险闷哼一声,加快动作,许棠被撞得好似要散架,再没有任何闲暇和心思去谴责他了。
    ——
    许棠不用朝九晚五,第二天一觉睡到自然醒。看时间竟已是上午十点,顿时后悔不迭,急急忙忙穿衣服洗漱。屋里就她一人,她也不知道周险早上是什么时候走的。
    她煎了个鸡蛋当做早餐,草草吃完,将之前搜集的资料往包里一塞,飞快下楼。
    到了小区门口,正要朝公交车站走去,背后忽响起一阵喇叭声。许棠立即回头,看到路边停着辆黑色本田,驾驶座上坐着小伍。
    许棠转身跑过去,小伍摇下车窗冲她一笑:“嫂子!”
    许棠自然明白过来是周险让小伍在这儿等她,顿觉过意不去,急忙拉开后边车门坐上去。
    小伍一边开车一边问她:“嫂子你吃了早饭没有?”
    许棠连声回答:“吃了吃了!让你等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下回你别等了,直接给我打电话。”
    小伍笑了笑。
    许棠本就打算找个时间跟小伍咨询酒店的事,如今正好抓紧机会,“周府海棠对食客究竟是个什么定位?”
    “定位?”
    “就是,究竟想把菜卖给什么阶层的人吃?”许棠从包里掏出自己的笔记本,翻到其中一页,“我看菜品定价都没有一个统一标准,贵的太贵,便宜的又太便宜。”
    小伍笑了笑,“这个……我们倒是没想那么多。”
    许棠抓了抓头,“其实这些在开酒店之前就应该决定,客户定位,菜品特色,酒店卖点,装修风格……现在开起来了再纠正,不但费时费力而且浪费资源。”
    小伍笑着从后视镜看她一眼,“嫂子你不懂吗,险哥开酒店,跟投名状一个意思。我跟方子当时也提过一句,说要不等嫂子你规划好了再开吧,险哥说,得先开起来。就是想证明给你看,他这四年没白混。”
    许棠怔愣,低头再看自己记得密密麻麻的笔记,心里忽有种别样的滋味。
    静了一会,许棠继续问小伍酒店事宜:“厨师和服务员都是从哪里请来的?”
    “厨师是方子找的,服务员一部分是物流公司员工的家属,一部分是招来的。”
    许棠听见这答案,不由扶额叹了口气。
    三个厨师一个鲁菜一个粤菜,还有一个也不知道主攻什么菜系,同一道菜,三个人烧就是三种口味,每回吃竟然都不一样。店里的服务员,长相如何倒是其次,妆化得着实惊悚,配合一身绛紫色的制服,怎么看怎么难看。
    “店里装修呢,谁负责的?”
    “方子。”
    “难怪。”许棠想到套在方举指上的翡翠扳指,对这答案丝毫不觉惊奇。
    店里装修得豪华倒是豪华,但头顶皆是明晃晃的灯光,照得菜色不好看不说,丝毫没有让人想长久坐下来吃饭的*。还有店里附庸风雅的摆设,类似半人高的假珊瑚这种玩意儿,立时让人胃口倒了一大半。
    吃饭无非就是吃服务、味道和氛围这三点,周府海棠半点不占,生意能红火才怪。
    许棠把自己想法跟小伍说了,小伍连连称是,“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嫂子你分析得非常到位。”
    许棠倒不敢枉称“分析到位”,心知自己所说仅仅是站在顾客角度的一些浅见。
    “不知道嫂子打算怎么整改?”
    “我还没完全想好,”许棠摇了摇头,想了一会儿,忽问,“去店里之后,你能不能开车带我去一趟批发市场?”
    小伍好奇,“去批发市场做什么?”
    “挑点东西。”
    中午许棠跟小伍吃了顿简餐,而后马不停蹄去了批发市场。
    枝川市北边有个极大的批发市场,服装杂货一应俱全。许棠直奔主题,也不细看,站在店门口往里扫一圈就出来了。小伍跟在她后面,也不多问。
    逛了十几家,许棠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小伍顺着她目光看过去,看见头顶上挂着的红色灯罩。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灯光透出来柔和又温馨。许棠一口气要了四十个,小伍打算一个人拎去车上,许棠坚持分了一半。
    放好之后,两人又折回去逛餐具。许棠只看陶瓷碗碟,挑了十余种形制,花色虽不尽相同,却自成一套。小伍渐渐跟上她的思路,也跟着挑选。
    许棠算了算自己选好的碗碟,“还差一个这么大盘子,”许棠比划了一下大小,“专门用来盛整条的大鱼。”
    小伍一头扎进瓷盘的海洋,挑了许久,忽然眼前一亮,指着一个盘子对许棠说:“嫂子,你看看这个。”
    这长条形的盘子一侧极为规整,另一侧却做成了花瓣的形状,看起来既觉素净,又不失典雅。许棠点头:“就是这个了。”
    挑好的样式各买了买了百余个,小伍报了酒店位置,让人送货上门。
    “还要不要买别的什么?”
    许棠摇了摇头,“其他东西在这里买不到了,今天先回去。”
    餐厅未到饭点,许棠和小伍将灯罩提进去,指挥服务员将灯罩挂起来。十余个服务员一人领了几个,围成一圈听许棠讲解挂法。
    许棠讲完之后,拜托大家帮忙,有一个二十出头的高挑的女孩子转身嘟囔了一句:“方总都装修好了,还费什么事。”
    许棠张了张口,看着这女孩子的身影,终是没说什么。
    一个小时之后,灯罩全部挂好了,小伍看着挂完之后的效果,啧啧赞叹,“看起来是比之前好多了。”
    话音刚落,外面响起方举的声音:“什么好多了?”
    周险和方举一起走进店内,扫了一眼里面的氛围,皆是一愣。方举摘了墨镜,眨了眨眼,“怎么感觉变了?”
    许棠走到周险身前,抬头看他:“你觉得怎么样?”
    店里再不似之前灯火通明,挂上东巴纸的灯罩之后,整体透出红烛般温润柔和的光芒。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许棠低声说了一句。
    周险闻言,目光微敛,旋即勾唇一笑。
    方举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花,什么红妆?”
    许棠却是莞尔一笑,从周险身上移开目光,看向方举,“我觉得店里整体风格不够柔和,所以在你装修的基础上做了一点改进,方举,你觉得好不好?”
    方举一拍大腿,“太他妈好了,别说,这么一看还真有点高档食府的意思。”
    正说着话,买的碗碟也到了。三个工人麻溜地将盘子和碗抬进来,方举拆了尼龙绳拎出一只盘子看了一眼,“这盘子长得不错。”
    之前那帮忙挂灯罩的高挑女孩看着码了一地碗盘,忍不住出声,“又不是没有盘子,何必浪费这个钱再换一批。”
    “这你就不懂了,小晶,”方举将手里的盘子放回去,“盘子好看了,胃口也跟着好。”
    小晶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工人搬了数趟,终于全部搬完。碗盘清洗完了,许棠又指挥大家分门别类进行归置。周险叼着烟,看着许棠忙前忙后,仿佛一只不知疲倦攒过冬粮食的小松鼠,四年前她也是这么活蹦乱跳,仿佛有一身使不完的劲儿。
    许棠看他倚在那儿抽烟,表情似笑非笑,立时过去踮脚将他嘴里的烟夺下来:“你不帮忙就算了,还像个大老爷一样站这儿监工!”
    周险笑说:“我本来就是。”
    “万恶资本家!”许棠瞪他一眼,伸手将他拉入劳动大军的队伍。
    很快就全部换完了,许棠望着摞成小山的置换下来的碗盘,有些发愁。她想了想,忽然有了主意,“这些盘子和碗你们先别动。”
    方举疑惑:“还放这儿干啥,多占地方?要不咱们一人十个,砸着玩?”
    许棠每每总会被方举惊人的言论噎住,“……留着吧,我自有安排。”
    “行,嫂子你说留着就留着,”方举吩咐大家,“你们都别动啊,来来去去的,注意点别碰瓷了。”
    许棠忙碌的一天总算告一段落,跟着周险在店里吃过晚饭之后,让周险跟她去她学校逛逛。
    周险开着车,扭头看她:“累不累?”
    “还行,就当减肥。”
    “减什么肥,胸本来就小,再减还能摸?”
    “……周险,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很正经。你想,今后要是生了孩子,他大半夜要喝奶,摸索着往左边这人咂了一口,是爸爸;转过去咂右边,哭了,怎么还是爸爸?”
    ——
    枝川市生活气息浓厚,经济虽不算发达,夜生活却极为丰富。市里有个湖泊,一到晚上,湖畔一圈皆是娱乐活动。枝川大学就在湖边,占了湖光水色和烟火气息,培养出的学生也似乎有着双重特质。
    眼看着学校即将到了,许棠掏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
    周险听她说了几句“在不在”,“马上就到”,待她挂了电话,不由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