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满了悲伤,连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而哭,为什么而悲伤。
他不厌其烦,一遍一遍地吻去她的泪水。
心疼,怜惜,溢满冰冷的胸膛,一颗冷硬的心,因她而柔软。
“晓晴,为什么哭了?”陆离怜惜地问,紧张地等了一夜,却看见她泪流满面,脸上净是暖暖的悲伤,陆离的心,因他的眼泪而疼痛。
这个声音,好似打开记忆的一把钥匙。
回忆破门而出,一幕一幕,如电影般在脑海里放映,顾晓晴闭着眼睛,静静地等待着,快乐的,痛苦的,幸福的,绝望的,一一闪过。
她才十六岁,然而,这些记忆却那般的沉重,沉重到她以为她已经四十岁,走过人生的一半。
痛苦多于快乐不止十倍的回忆,在脑海里,疯狂放映。
这样的回忆,有意义吗?顾晓晴一边回想,一边问自己,除了自己,好似没人能给出一个答案。
不管多痛苦,都是有纪念价值的吧!
因为记忆里,至少有他,给予她那么纯美的7天。
也因林非墨,她成长了那么多。
一个人教会她,什么叫爱。
另一个人教会她,什么叫恨。
顾晓晴睁开眼睛,清纯的眸,通红着,陆离的脸有些模糊,直到泪水掉了,他的脸才清晰起来。
她近乎贪婪地看着,这一段日子的相处恍如隔世,顾晓晴感觉自己是在分离后,第一次和陆离重逢,那张脸,怎么看都看不够。
是记忆中的漂亮和清贵。
只是深锁着眉,她不喜欢!
顾晓晴伸手,抚上陆离的脸,在他的眉心处,微微抚过,似想拂去他心中所有的不快和忧愁,她已经没事了。
“真好!”顾晓晴的声音,略带沙哑,“终于见到你了!”
说完这句话,一滴泪水,落入云鬓。
这一滴泪,终于和悲伤无关!
“晓晴,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还不舒服,我去叫医生!”陆离慌得站起身子,被顾晓晴拉住手,阻止。
“别去,我没事!”顾晓晴哪会让他在这时候离开,“陆离,你能抱抱我吗?”
她的要求,不管他多疑惑,亦从不拒绝!
陆离温柔地扶起顾晓晴,抱入怀中,紧紧地,想要把她化成自己的骨血,再不分离,天知道,他多害怕她有不测。
“怎么会哭了?很痛吗?”陆离亲吻着她的发丝,柔声问。
少女摇头,含泪微笑,突然很想把他离开后她所受到的委屈一五一十地和陆离说,说她的无助,说她的恐惧,说她的思念。
可她最后,只是紧紧地抱住了他。
紧紧的!
不想放手!
“陆离……”
“我在!”
“陆离……”
“我在……”
“陆离……”
“我在,一生都陪着你!”
……
她毫无概念地喊着他的名字,他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回答,肩膀有少许湿意,她的眼泪渗透了他的衣裳,灼痛他的心。
她,这是怎么了?
“我很想你!”顾晓晴诉说着自己的思念,哭湿了脸颊,声音似从喉咙中,破碎溢出,“我好想你……”
“乖,别哭了,我在这,别怕,不管发生什么,都有我!”陆离扶着她的长发,沉声承诺,她要相信他。
顾晓晴点头。
等顾晓晴哭累了,就这么趴在陆离怀中,沉沉地又睡了。
手还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不肯松开!
陆离心疼,晓晴不是爱哭的女孩,受过那么多苦,也没见她哭,没想到却在他怀里哭得稀里哗啦,她在难过什么?
聪颖的他,此刻也猜不透,他心爱的女孩,到底为了什么,哭得这么悲伤。
顾晓晴这一睡,直接睡到中午,是在陆离的怀中醒来的,因为抱着她,她睡得不舒服,陆离干脆侧躺着,让她枕着他的手臂睡。
即使睡梦中,她也很执着,不肯松手,陆离也只得陪着她,睡了一上午,正好补眠。
可怜了小黑和陈可人,在冰冷的板凳上,睡得天昏地暗,外加腰酸背痛。
陆离比较浅眠,顾晓晴一醒来,他也立刻醒了。
她似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眨眨酸痛的眼睛,表情很茫然,诧异,最终一笑,“陆离,我好喜欢你!”
第二百零八章 释然
??陆离笑得露出两精致的小酒窝,湛蓝色的眸,一片温暖,“嘴巴抹蜜了么?一醒来就说甜言蜜语?”
话虽这么说,唇角却上扬,逐渐的,那酒窝就更明显了,男子脸上一片笑意,伸手去抓住她暖和的胳膊,扣在怀里,笑意不减,“多说几句,很受用!”
顾晓晴直直地看着他,脸上也有笑意,“以前说得不算!这句才算!”
一直没机会在清醒的时候说,现在总算说出口了,她心里也没那么堵了,她喜欢这个男人,很喜欢,非常的喜欢。
喀“晓晴……”陆离挑起她的下巴,眸光锁在她的眸子上,“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他已有八成的把握确定,她的确是恢复记忆了!
悲伤的哭泣,一直很古怪的话,好似她是别离之后第一次见到他,这令陆离不得不起疑,心中,分不清是不安,还是欣喜,或许两种情绪都有。
踊顾晓晴笑着,点点头,轻笑道:“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所有经历的一切,都全部回忆起来了!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陆离虽在震惊中,还不忘了在她身下垫两块软枕,让她靠得舒服一点。
“全部?”
“嗯,全部,包括这段日子!”现在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记忆完整的顾晓晴。
狂喜从脚底窜起,在血液中疯狂地流窜,陆离不敢置信,这样的好运竟然会落在自己头上,晓晴这句话的意思是,她一直喜欢他?就算没失忆,她也是喜欢他的?
是在她清醒的状况下,说喜欢?
陆离无法用言语准备去描述他现在的心情,总觉得,太惊喜,倏地紧紧地抱住她,历来不显山不露水的脸上,写满了激动和喜悦。
“再说一次!”几乎是命令句,隐含着期待。
“我好喜欢你!”顾晓晴微笑道,这句话,在海边别墅的时候,她就该和他说了,他不知道陆离为什么突然离开她,当时想过无数的可能。
甚至想过也许他是有妻子的人,身不由己。
可经过这段日子,他对自己的珍惜和宠爱,那么明显的呵护和真心,谁还会怀疑他有半点虚假?
那时候他为何离开,一直是她心中的结。
如今一下子解开了。
人也变得轻快少许,她不在乎了,她只在乎陆离现在的爱。
“晓晴!”陆离疯狂地亲吻着她的脸颊,借以表达自己的狂喜,他觉得他这辈子的成就和荣耀,都比不过顾晓晴一抹清浅的笑靥。
他愿意倾尽所有,保住她这一抹笑容。
“我一定是世上最喜欢的男人!”陆离清冷的音线有一丝感动,长久以来搁在心中的不安,悄然无踪,剩下的,只有满满的骄傲。
这是他一生之中,最值得骄傲的事。
顾晓晴轻笑,遇上他,才是她最大的幸运。
她很庆幸,当初随着程珏来了伦敦,也很庆幸,那天和张茹出来逛街,遇上了风云雷电,回到了陆离身边。
“那天,你为什么离开?”顾晓晴浅笑问道,并无责怪,她只是想问个明白。
“有杀手跟在我们身后,我引开他们,没来得及回去找你,对不起!”陆离歉疚着说,如果那天他没受伤,或许,之后晓晴根本就不用受那么多苦楚。
顾晓晴轻摇头,“幸好你离开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我觉得自己很……很糟糕,竟然隐瞒我是已婚女人的事实,我才该说对不起。”
坦诚,是相互的,这也是顾晓晴一直以来的难以启齿的羞耻。
欺骗那么诚挚的陆离。
“傻丫头,我不怪你!”
“我是故意骗你的,我怕你知道后会离开,越到后来,越没勇气说。”顾晓晴想起那段挣扎的心事,微微酸苦,虽然过去了,可那份酸痛的感觉,一直铭记于心。
“乖,我不介意!”陆离淡淡地道,倏地又蹙眉,“好吧,我有点介意,但是我介意的是,为什么我没能早点遇到你,仅此而已。”
顾晓晴含泪笑,陆离这时候才觉得,她真的是完整的顾晓晴了!
失忆的时候,那个钻牛角尖,自卑的顾晓晴,完全没有了,瞧她,只是解释了她的隐瞒,并无失忆时那份不安和自卑。这才是她的本性。
坚强,勇敢的晓晴。
顾晓晴抚摸着自己微隆的小腹,想要解释,又觉得多余,失忆后知道模糊的片段的自己,那般歇斯底里,的确是有点幼稚了。
孩子,不管是谁的,她都疼爱如宝!
自从和陆离那晚之后,她和林非墨也只有过一次夫妻之实,而且是他强来的,那份阴影让她介意了很久,这时候,她不想再去回忆。
既然他不介意她的过去,她也无需去解释。
“谢谢!”顾晓晴笑道:“遇见你,真好!”
陆离微有些不自在,“风云雷电当初太胡闹,骗了你!”
她没恢复记忆还好,一恢复记忆,很显然知道那段是编造的,晓晴不会以为他授意的吧?他觉得这一点还是要澄清的,免得晓晴误会。
顾晓晴一笑,并不介意,“他们对你,很忠心!”
“以后,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陆离忐忑地问,这是第一次,在顾晓晴面前,如此清楚地寻要一个答案,他付出,并非不想要回报。
也想晓晴,至少能以一半的爱,来陪伴他。
“容我想想!”顾晓晴故作思考,清澈的眸光中,净是狡黠的笑,“如果你下次再一声不响地弃我而去,那我就不要你了哦!”
“我不想,看着一个男人两次离开的背影,不管是为了保护我,还是为了什么,我要的,是一份真诚和信任,如果是牺牲你而来的保护,我不要!”顾晓晴坚定地道。
这么说,无非是想让陆离以后,多疼惜自己一点,别为了她,三番两次地犯险。
“好,我答应你!”
第二百零九章 林非墨vs顾晓晴
??顾晓晴平安对谁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陆老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极为庆幸,他也不想和林老几十年的交情又没有了,只要顾晓晴平安,一切好说。
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最忧心的莫过于林老,在林宅里忐忑不安,催着林非墨去想办法,然而,这事是林云熙不对在先,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