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衷为卿身后冷语道:“你运气好,有我在,下次别想我再救你,为了你一条性命,浪费我多少药材你知不知道?”
    席见臻哼道:“钱爷有的是,你尽管开药。”
    药师冷笑:“药引可是我冒着性命危险采来的,你买的起么你?”
    席见臻哼了一声:“为卿会救我的。对吗?为卿?”
    任他放软语气讨好也没用,衷为卿生气了:“陛下,下次别再拿性命开玩笑,臣担当不起。”
    席见臻笑着道:“朕不是没事吗。”
    “没事?毒已经深在体内了,您只是短暂地清醒,以后眼睛要瞎了别来找我索赔。”衷为卿冷冷地撇开头,“药师能做的也只是唤醒你的意志。还有,你一身武功还想不想要了?”
    席见臻闻言运行内力,真气在凝聚到某一个点时突然凝滞不前,随之化为乌有。他一下懵了,万万没想到中毒的下场这般惨烈,当即扑倒在衷为卿怀里:“为卿,你要安慰朕!”
    “……嗯。”
    “用身体安慰。”
    衷为卿恨不得一掌拍开他。
    席见臻认真的:“没什么,世上没有为卿解决不了的事,不是吗?”
    “陛下一点都不担忧自己的命啊。”
    “因为为卿会保护朕的啊。”席见臻信誓旦旦的笑,因为真到了那一天,你会不惜一切代价地救朕。所以,他又何须担心?
    衷为卿看着他:“你知道了黑瞳的事,对吧?”
    席见臻不否认地点头:“朕想要它。”
    衷为卿的脸一下冷若冰霜:“我不会再让你利用第二次。”
    席见臻马上苦脸可怜道:“朕只是想碰为卿,这也不行?”
    “碰我?陛下,您莫非真看上臣呢?”他冷笑,“您心里装着不是别人么?什么时候轮到臣呢?”
    衷为卿生气时真有席卷狂澜的气势,饶是对景云帝都能谈笑自若的席见臻也不禁“气管炎”复发:“朕心里从来就有为卿啊。”
    “……”
    “为卿不信?这么多年,朕身边除了你,可曾有过别人?”
    这说瞎话的本事倒是一天天见长了。衷为卿拿出一本名册:“陛下的知己要不要臣一个一个念给您听?”
    席见臻讪笑道:“那些只是朕的红粉知己。……为卿,朕已经放下那个谁了。打从那天起,朕就相信为卿才是朕的归宿。”
    “当然,臣能为陛下排忧解患,陛下还有什么不满意?若没有臣,陛下的奏折要谁处理呢?”衷为卿阴阳怪气着,似乎将这十年的怨气全都道尽。但想想,除了他花心风流,没有责任感,似乎也没什么了。
    对他,是真的百依百顺。
    “为卿,朕只是物尽其用。”席见臻叹气,“您若腻了,朕自己来处理就好。”
    求之不得。
    “这话可是您说的,君无戏言,陛下,可别忘记了。”
    席见臻就纳闷,到底他是“陛下”还是衷为卿才是“陛下”?真如萧天青所言,他真那么没用?
    突然想起一事,席见臻关心道:“为卿,后来你怎么解决的?”
    “什么解决?”
    “就是……下面啊……”席见臻盯着他下面,“你不是中了春药吗?”
    “不知道,只是觉得有点热,站起来透透风就没什么了。”
    “……”
    衷为卿这辈子都不知道情 欲是怎样的感觉,因此当躁动时也只以为泡浴池泡久了,身体才会发热。何况,席见臻昏迷后他压根没心思想那么多。
    席见臻并不怕死,依然不放弃一天摸一下衷为卿。衷为卿板脸,他也不客气道:“这是朕的命令,君无戏言!”囔起来颇有气势,君王的范儿。既然抬出架子,衷为卿就不忍拂其面子,只能做好他随时会晕倒的准备。
    期间,景云帝请了席玟来宫里做客。衷为卿有理由相信,这家伙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
    “为卿……臣参见陛下。”席玟未料到席见臻在场,吃惊地行礼。
    席见臻不理他,只顾着摸衷为卿的手。席玟更显得惊讶。
    “为卿,朕今天超过一刻钟了哟。”
    “恭喜恭喜。”
    “为卿,朕犯困了。”
    “睡吧。”
    “接住朕。”
    轰隆一声,又倒地了。
    将他丢给药师,不看他的脸色,衷为卿只道:“我的血任你抽。”
    药师这才毫无怨言地把席见臻拖下去救治。
    席玟恢复一贯的神色,温和笑着:“为卿,陛下已经能碰你了?”
    “是吧。”
    “恭喜恭喜。”
    模仿人说话的家伙最烦。
    衷为卿想回西瀚,但席见臻说想再留一些,这里有赵景凤萧天青两个狐朋狗友,他整天向他们请教“闺中术”,惹得衷为卿想要大开杀戒。
    “看来,本王可以好好戴着黑瞳了。”
    “嗯。”
    衷为卿低头沉思,“陛下的毒只是暂时压制了,看似发作得不厉害,但那些毒若长年累月的积累,那陛下……”
    “要么毒发身亡,要么变成另一个你。”席玟补充道,“为卿想说这个?”
    “嗯。”他的心思不须多言席玟便能看得出。
    “那……恭喜恭喜。”席玟除了这个词想不出别的,当年那颗瓜子的毒居然让那皇帝歪打正着从此有了抗毒性,淡定如他都觉得可恨。
    第四十九章,第五十章
    第四十九章
    席见臻想要一个孩子,这个欲望前所未有的强烈。
    “为卿,咱们生宝宝吧~”
    夜深人静,两夫夫在床上入睡后,翻来覆去了一阵的席见臻如是道。
    朦朦胧胧的,衷为卿随手抓过蜘蛛甩到他脸上。席见臻一把将蜘蛛扫开:“为卿,朕是认真的。”
    “陛下,您睡糊涂了么?看清楚,臣是男儿身。”
    席见臻没看,用摸的,上面一片平坦,下面……衷为卿有点害臊,活这么大岁数,那下面的玩意儿第一次被他人握在手心里,恶意地揉弄。
    “为卿,你反应好冷淡。”
    背对着他,席见臻看不到衷为卿已经红艳的脸。陌生的感觉袭上胸口,很舒服很愉快,衷为卿突然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迷恋于情 欲滋味,因为实在的销魂。
    衷为卿呼吸开始急促,不安地推开他:“别闹了,睡觉。”
    “为卿也会害羞?”席见臻像发现一件新鲜的玩具,手的动作更加顽劣恶意,却偏偏激起衷为卿的生理反应,那地方站起来了!“啊哈,为卿不会是第一次站起来吧?”
    他已经脸红到耳根,席见臻只觉得太有趣了,没想到威风凛凛的衷帝后在床上被他“蹂躏”成了小绵羊,想到此,皇帝就虚荣心膨胀,志得意满。
    轻咬着他正冒烟的耳根,席见臻轻声低语道:“为卿啊,朕已经能碰你了哟。”
    “嗯。”衷为卿脑海沉重,意识低迷,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想要更多的快感。
    席见臻将他翻过身,见他苍白的脸家透着诱人的绯红,心驰荡漾,倾身亲吻他薄薄的两片嘴唇。原以为应该是凉凉的触感,可吻起来,却是异常的温热。
    衷为卿有点呆,第一次被人爱抚,第一次被人亲吻,全然陌生的经历让他无所适从,脑子一时当机。
    第一次,因此浅尝辄止,席见臻放开他,闭上眼睛,掩住被情 欲渲染的眼神,手中的动作渐行渐快,声音低哑道:“不要憋着,难受。”
    衷为卿涨红脸,狠起心推开他,翻身坐起,吸收到冷空气,沸点冷却了,神志也恢复清明,冷清地问:“陛下,您需要么?”
    席见臻咕哝道:“朕不是在自力更生了……”指望你,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好!
    衷为卿直直看着他,看他的面色越来越红,喘息越来越粗重。席见臻也知害臊了:“夫人,请您转身。”
    衷为卿闭上眼,回味刚才那一番滋味,复又睁开,神色复杂。席见臻疑惑道:“夫人,怎么呢?”
    “没什么。”
    衷为卿起身下床,也“自力更生”去了。
    景云帝和赵景凰出游去了,把政务交给赵景凤管理,眼看着席见臻大病初愈,跟夫人浓情蜜意,衷为卿想着回西瀚。
    “陛下,我们该回去主持大局了。”
    “哦。”
    “那臣先回去吧。”
    “不行。”现在的他已经一日不能离夫人身边,但回宫,也是不想的!
    衷为卿叹气:“陛下,御亲王在看着呢。”
    “朕无视他。”
    “他今天带了一个人。”望向席玟,眼神森寒。“显然也要在这里久住了,陛下,您要日日与他相对么?”
    不想,可是……
    席见臻定睛看向席玟身后的人,美人啊美人……着实的不食人间烟火似的美丽。他的口味十年如一日没变,十年前的他,喜欢李陌尘这样的天仙儿,十年后的他,还是喜欢李陌尘这样的天仙儿。
    “陌尘。”他深情呼唤。
    李陌尘哼一声,扭开头。这样的人儿似乎更合他的胃口,席见臻扬起温柔的微笑,翩然走向他。“居然能再见到你,朕真是太高兴了!”
    “陛下居然还记得陌尘,陌尘真是荣幸。”李陌尘扯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假笑。
    衷为卿想提醒他,那人是朝廷侵犯,可席见臻已经只顾着跟李陌尘叙旧,嘘寒问暖。在李陌尘蹒跚地走动了两步后,席见臻一下静默了。
    “陌尘,你的腿脚……”
    “不太方便。”他淡然地答道,十年前那个单纯的在温室中长大的少年在经历背叛与家变后,已破茧而出,蜕变成蝶。
    “是谁做的?”
    李陌尘笑道:“陛下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就算让陛下知道谁做的,陛下又能如何?”
    西瀚皇帝怕老婆,这不是世间出名的趣谈么。席见臻也不觉得没面子,反正早就丢光了,只是歉疚道:“让朕看看。”
    李陌尘皱眉道:“不要,变得好丑。”
    “没事。”
    轻轻的两个字,出奇的温柔,并非伪装、刻意,而是发自内心的。
    衷为卿垂眸看池塘里的鱼儿,席玟走近,笑着道:“太强大的人只会让他依赖,只有弱小的人他才会心生怜惜,你说对么,为卿?”
    “李陌尘是李家余孽,其罪当诛。”
    “为卿啊为卿,你真够残酷无情。可是,你以为陛下会让你得逞么?”席玟笑得云淡清风,“李陌尘若有三长两短,怕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了。”
    似乎猜透他会暗地里玩阴的,席玟先行警告。
    衷为卿冷道:“那又怎样?”
    就算今日过后,他已是昨日黄花,但席见臻对他的依赖也不会有分毫的减退。席玟说得对,他该适当的柔弱来夺取席见臻的怜爱,可他是衷为卿,他做不到。
    第五十章
    习惯了一个人的存在,当有一天他突然消失后,就会很落寞空虚。那一夜,席见臻与李陌尘在一道儿,衷为卿一夜无眠。油灯枯竭之时,睡意席卷,但他强撑着困乏的眼皮,直直盯着门口,只是,那儿不曾有人偷偷摸摸地推开一道门缝,轻手轻脚地走进。
    实在困得不行了,他起身走动,走着走着就来到隔壁的房间——席见臻与李陌尘在他隔壁,他隐约地听见两人的欢声笑语,很刺耳,很讨厌。渐渐的,欢笑声轻了,嘤咛与呻吟之声暧昧地响起。衷为卿转头走人。
    天色将明时分,他做了一个英明的决定——回西瀚。
    既然席见臻不舍得,那他走。行李早就收拾好,吩咐好几个亲信随从便匆匆忙忙地离开,告别等琐碎之事因为景云帝不在,他也就免了,反正大部队还在,席见臻会替他圆了场面。
    他几乎是狼狈地落荒而逃,途中“偶然”地遇到席玟。
    “帝后,好巧。”
    “御亲王,您是不是落下什么东西?”
    “有吗?本王不记得了。”席玟笑,“帝后,咱们一同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