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检点,哼!”
    “他是皇帝,皇帝就该有三千后宫,不是么?”
    傅舒道:“哪里!十一为了我把三千后宫都散了!”
    衷为卿一愣:“是么?”
    傅舒神气地点头。
    “可是……你到现在,也只是影卫啊。”见不得他人幸福,衷为卿阴暗地破坏。
    一句话戳到傅舒的郁闷点了,他一下耷拉下脑袋,丧气道:“名分什么的又不要紧,在一起开心就好啦。”
    “嗯。”像他这样空有名分的,在一起却不开心又有什么用。
    不是,也曾有过一段的甜蜜时光,只是在漫长的十年岁月里,显得太过的短暂,他远得不到满足。
    自从夫人跑了后,席见臻一下变成霜打的茄子,整日无精打采,奄奄一息。陌尘美人在他面前笑得再美丽,他也没心思去观赏。
    “陌尘,你说为什么为卿不吭一声就走了呢?”
    “大概去散心吧。”李陌尘一脸不高兴。
    “你的手好了没,让朕看看?”切苹果都能切到手指头,还能血流如注,看来李陌尘这十年过得也很舒坦,席玟没亏待他。
    李陌尘伸出手指,伤口已经愈合,伤疤还鲜嫩着:“差不多了。”
    席见臻垂下眸道:“当时朕发现为卿站在门外偷听我们说话。”
    “然后呢?”
    “你手指被切到后就走了。为什么呢?”席见臻费解。
    李陌尘抽手而出,假兮兮的闷哼呻吟一声:“陛下,您看我的音色如何?”
    席见臻邪魅一笑:“很撩人。”
    清润的声音一旦沾染上暧昧的充满情 欲的呻吟,格外地挑逗。席见臻的笑容一瞬僵住了,醍醐灌顶般幡然醒悟——他的夫人是“吃醋”出走了!
    席见臻在皇城之巅抱剑而立,大风吹得他衣袂沙沙作响,黑发白衣蓝颜,宛如一幅水墨画般美轮美奂。景云帝看在他夫人出走的份上,把轩辕剑还给他,一拿回轩辕剑席见臻就飘上屋顶对月沉思,任风雪刮乱他的发型与衣裳……
    “唉……”重重一声叹息,“陌尘,朕发现,为卿在朕心中不一样了……”
    他在的时候会很高兴,不在时就很失落。就像曾经的凤十一,在一起时每天都很快乐,分离后就不停地想念。当发现自己的心意,席见臻抬头,沉重地望着银色的弯月:“陌尘,朕要去找为卿。”
    李陌尘站在屋下不作回答,席见臻的声音像从天际飘来,悠悠的不真实。
    终于,赵景凰大吼一声:“你他妈的给我滚下来!”
    席见臻斜眼看他:偏不。你能把寡人如何?
    他现下踩的地方是景凛宫的屋顶,而景凛宫里坐着一位景云帝,这不明摆着把他踩在脚底下么?
    所以,四皇子愤怒了,召集了暗处的影卫,一把把的弓箭对准了他,银光闪闪,即将要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赵景凰出于人道主义,友情提醒,但席见臻仍不知死活,气得他瞬移上梁,顺手抓过李陌尘,咬牙道:“算你狠!”
    影卫弓箭手一见目标旁边出现五皇子,刚一怔,三个人咻的一下消失在房顶上,只余一轮弯月对着他们洒满了银色的清辉。
    比起千里迢迢地赶路,席见臻选择了用最快的办法到达夫人身边。
    第五十三章,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三章
    三人安全着陆,李陌尘第一次享受云霄飞车的感觉,吓得嘴巴都合不拢,呆在当场。
    席见臻转身软语安慰,拍肩:“没事了,陌尘,我们安全了。”
    “你欠我一个人情。”赵景凰不解风情地打破两人的亲密,“以后向你讨回。”说完,就凭空消失。
    席见臻望望脚下,哟,站在养心殿上的屋顶呢。很好,直接进入傅舒的结界圈里,这家伙有一手控制影子的本事,一到夜深人静,就在养心殿外布置结界,一旦有人靠近就会警醒。为此,席见臻曾经在他们两口子办事的时候,派出一百名刺客夜闯养心殿,尽管没有一位能成功接近养心殿,但那两口子也被折腾得不能办正事,真是大快人心!
    不过,这次他是来找夫人的,不是来捣乱的。
    惊觉有人靠近,傅舒警醒地从底下爬了上来,看到席见臻时惊喜道:“席先生!”
    “小舒好啊。”
    “你怎么来了啊?”习惯席见臻突然地出现在他家屋顶,傅舒热情洋溢道。
    “我是来接我家夫人回去的。”席见臻干咳一声,掩饰自己害羞的心情。
    “为卿啊?他在同安客栈,我带你们去!”
    席见臻道:“十一不建议吧?”
    “他明天要早朝,没时间管我。”傅舒注意到李陌尘,“这位公子是?”
    李陌尘回道:“叫我李公子吧。”
    傅舒还注意到席见臻的手是搭在李公子肩上的,不禁皱眉:“席先生,你找小三!这是不对的!”又想到这家伙是当皇帝的,别说小三了,估计小四小五……小三千都有!分外心疼起为卿来,人道支持他休夫!——那样的人物本就不该身居在深宫里,应该跟他一样,在沙场驰骋,当一个顶天立地的将军!梦想着当大将军的傅舒又在做着他的美梦,可惜他家皇帝是不会让战争这种罪恶又劳民伤财的事发生的,这点也是与席见臻不谋而合,两人不愧是一条裤子穿大的兄弟。
    李陌尘冷哼道:“我跟衷为卿是同时入宫,甚至还比他早翻牌的。”
    傅舒啊了一声,傻呆傻呆:“席先生,他也是你后宫啊?”
    席见臻点头复摇头:“过去式了。”
    明天就打算回西瀚,衷为卿坐在客栈里不想睡觉。席玟按时给他送甜品,他一个天潢贵胄,也只有对他才干这种下人做的事。
    “谢谢。”
    “为卿客气了。”
    从来都是理所当然地享受他的照顾,小时候是,以前也是。衷为卿有时也会反省自己是不是太缺乏父爱了,所以才一边厌弃着席玟一边又想要他更多的关怀。
    席玟在他身边坐下,笑弯弯地盯着他看:“为卿,你脸色好多了。”
    也只有他,才会去注意他本就苍白的脸会不会变得更加的苍白。不过,在他的调养照顾下,衷为卿的确恢复一些血色,整个人不再白纸一般无力憔悴。
    “为卿,明天我们乘船回去吧,顺便去看看荆州。”
    荆州那个地方承载着衷为卿很多的回忆,但他并不想去,便道:“乘船可以,但不想去。”
    依然直白任性,这么多年,容貌有了微妙的变化,性子倒是一成不变。席玟并不喜欢他的倔脾气,但那也是衷为卿的一部分,缺了就不是他了。同样,在他眼里,席见臻一身毛病,也不知为卿看上他哪点,而他,又输在哪点?
    哪点呢?
    他想了想,或许是在不适当的时间出现在不适当的时候。
    太早的相遇,在衷为卿心灰意冷最需要温暖的时候出现,给予他想要的温暖,无微不至的照顾,让他至此感激自己,视自己为兄父。那不是他想要的感情,却是衷为卿已经对他的定义。
    怪就怪当初不该一时冲动,忘了克制自己。
    现在还能跟他心平气和地坐在一张桌子上,真是太好了。
    但他们的和平在外人看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尤其席见臻脑子短路时就容易故障,想入非非。想当年,傅舒和凤有淮还是纯洁的皇帝和影卫关系时,他就三八说人家傅舒是皇帝的男宠,说他们有一腿,还整天破坏人家主仆之间温馨和睦的气氛。结果后来,真给他说中了,那两人真好上了。
    这次,他气闷道:“为卿!!!”
    衷为卿手指支着下巴,没把那声音放在心上。
    “为卿!朕来了,你居然不迎接朕!”
    衷为卿这才转头,结果一转眼,就看到特抢眼的李陌尘,又将视线挪了回去。
    他居然被无视了!!!
    第一次!
    十年来第一次被衷为卿无视,有过冷落对待,有过冷淡对待,有过冷漠对待,却不曾有过无视。
    席见臻怔怔看着他,久久的,一声长叹:“朕找十一玩去。”转身,走人。
    衷为卿眼角瞥见他即将飘去的衣角,五指抖动,五环扣内的机关吐出一条细细的长线,箭矢一般飞向席见臻,将他缠住,衷为卿冷声道:“陛下,明天就跟臣回宫,除此之外哪儿都不能去。”找凤有淮凤十一那家伙能上什么好地方?春雨楼是他们的大本营了,衷为卿不是不知道。
    在一个宿敌一个旧情人眼前,很丢脸地被夫人绑架,席见臻却笑得春色无边,衷为卿嫌扎眼,嫌弃地撇开头。
    第五十四章
    “为卿,为什么离开朕?”握着夫人的手,席见臻神伤地质问。
    “……”衷为卿没戴手套,本能地想推开。
    “不许推开朕!”席见臻佯怒道,“朕已经不惧你的毒。”轻轻捏捏,笑嘻嘻道,“为卿的手很滑啊。”
    他的手苍劲有力,一点都不软,可席见臻爱不释手地一再抚摸。
    论细滑,谁比得上席见臻一双娇生惯养的手。他爱美,对自己的外貌极为重视。
    “陛下,李陌尘你打算如何处置?”衷为卿煞风景道,不是他非揪着李陌尘不妨,而是公事公办,“他是在逃钦犯,陛下是要包庇呢?”
    席见臻道:“我让户部给他改户口。”
    “然后呢?”
    “朕已承诺放他自由身。”席见臻不是不知衷为卿在暗讽什么,只是重新接进宫就算了,宫里的人都不是瞎子。
    “陛下,他是李家的余孽,您就不担心他伺机报复?”
    席见臻笑道:“虽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可就算是十个李陌尘加起来也不会是为卿的对手啊。”不是他抬举他,而是在陈述事实。
    “总归是麻烦。”衷为卿冷不丁的,似乎坚决要斩草除根。
    席见臻静默,握着他的手捏紧了一分,随之沉吟道:“为卿,你知道那一夜我和陌尘都在谈什么吗?”
    谈什么?他只听到一室的欢笑,他们说了什么听不清,也不想听。
    “我们都在谈你。”
    他说,“陌尘比朕早认识你,他说你们在华阳宫时的生活,说你们相识的过程,说你们成为朋友的过程……”
    在说这个的李陌尘,仿佛回到当年初遇衷为卿,鹤立鸡群的他一下吸引李陌尘的注意。因为易容成丑貌而没人愿意接近的他特意接近他,唧唧呱呱了数个时辰才问到对方的名字。说那时候,衷为卿孤僻乖戾,没人敢靠近,是他坚持不懈地套近乎最后换来了对方主动的问候。说那时候,衷为卿喜欢关在房间里养些奇怪的动物。饭菜不好时他都把碗给摔了,衷为卿却满不在乎地吃完。天寒地冻的时候,他把家里送来的棉被给他,自己盖薄薄的一床,晚上冷得直打哆嗦,迷迷糊糊睡着,翌日醒来,那棉被回到自己身上了。
    他说,“那个时候觉得跟为卿这样在一起也不错,早把你的事忘到一边。”
    他也曾质问衷为卿,为什么把他推到席见臻身边,也曾感叹如果他们还像从前那样就好了……
    席见臻叹道:“他对你的感情深过我。”
    似乎有这么一段时日,李陌尘特爱粘他,那个时候,大概把他当朋友,大哥吧。
    衷为卿道:“陛下希望臣心软么?”
    “会么?”
    “……陛下,还是您做主吧。以后的事都由陛下做主,臣只需管理好后宫就可。”放下手中的权利,安安静静地当个贤内助,这在他做来不像豁达开朗,放下了,而是一种赌气的手段。
    席见臻道:“为卿交给朕便可。”
    意外他的答案,衷为卿蛮不可思议地看他。
    席见臻笑着道:”“为卿累了,就由朕代劳好了。”
    那本就是他的事,却说得像为衷为卿做了多大的牺牲,做了多大的贡献。衷为卿抿唇而笑,也懒得再回敬他。
    翌日,他们就启程。凤有淮和傅舒来送行。衷为卿坐在马车里,见席见臻走出去与凤有淮热乎道:“十一,我们写信联系。”
    凤有淮却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倒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