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因为,你的眼泪将是我人生最大的败笔。
滚烫的唇瓣贴在一起,游走的舌将酥麻的味道带到每一个角落,眼泪刚刚滑落,就被他收入口中,肌肤上不可抑止地生出大片大片的红晕,铺天盖地的白光迅速占领脑海,魅惑中让人沉沦……
“妈!”乔然尖叫着从噩梦中清醒。
身边的秦可辰迅速起身抱住她:“怎么了?做噩梦了?别怕,有我在,别怕……”
乔然双手抱着头,身子不停地颤抖,梦里的场景历历在目,妈妈凄惨的叫声还浮荡在耳边,方瑜那张恶毒的脸深刻入骨,还有,那些流氓们猥琐而下贱的丑恶脸孔,像一个诅咒,把她刚刚复苏的幸福毫不犹豫地掐灭。
她用力推开秦可辰的怀抱,全身冷汗淋淋,声音嘶哑:“我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
秦可辰帮她擦着额头不停渗出的汗水:“要不要喝杯热水……”
乔然猛地挥掉他的手:“不用了。”声音虽然还带着颤抖,但是坚定、冰冷。
她并没有看向秦可辰,可他却觉得她的神色陡然间陌生起来,像是在两人之间划开了一道看不见的沟壑,不允许自己跨越过去。
乔然裹紧被子躺了回去,闭上眼也隔断不了那些纷乱残忍的场景,手指无意识地抓紧被角捂到嘴巴上,掩住将要出声的哭泣。
秦可辰无力地看着那一团微微颤动的被子,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昨晚还好好的,为什么一个梦境过后,就好像物是人非了。
只有乔然知道,那虽然是梦,但是带给她的打击和伤害有多大,迷茫的雾气,冰冷的墓碑,秦伯伯坟前正被人□的母亲,还有旁边挂着残忍笑容的方瑜,一旁哭叫着冲向方瑜的她,还有,扣住她的手臂,拦住她去路的,秦可辰!
“今天我还带着童童,让阿星她们来陪你好不好?”吃过早饭后,秦可辰征求乔然的意见。
她点点头,给女儿整理好衣服,目送他们出门。
过了一会儿,家里却来了一位意外的客人。
乔然认出她正是昨天站在方瑜身边的妇人,有些忐忑地看着她,不明白是不是方瑜又要耍什么阴谋。
方玥和蔼地看着她:“你别紧张,我是阿辰的姨妈,不是我姐让我来的。”
乔然放松下来,还是略带狐疑。
如果说方瑜的眼神骄傲、凛冽,不揉沙子,那么,她的妹妹则是温润、含蓄,如沐春风。
方玥含笑仔细地打量她,目光中不掺杂任何挑剔、评估的成分,完全是一位慈爱的长辈看向晚辈的眼神。片刻之后,她开口:“很抱歉阿辰的妈妈对你和你母亲做了一些罪孽的事,我这次来是来替她道歉的。”她真诚地朝她低下头。
“您……”乔然有些愕然。
方玥坐近她,拉起她的手细细的摩挲,眼角有欣慰的笑意:“阿辰真有福气,现在做了爸爸,看起来也更沉稳了,那孩子叫童童是吧,我远远地也见过,水灵灵的,跟你一样漂亮。”
提到童童,乔然的心情好了很多,微笑着道:“谢谢。”
“阿辰这孩子,从小就冷情,他妈妈那时候还是个任性的小姐,只知道跟他爸爸置气,疏忽了俩孩子,最后,想补救的时候,他的性子已经定了……,不过,他对你不一样,我虽然刚回国没多久,可也看出来他对你的心意了,所以,不管你恨不恨他妈妈,我都要请你不要怪到阿辰,他这些年真的不容易,再怎么习惯一个人,也总是会孤独的。”
乔然低下头,默然无语。
“他妈妈做的事有些过头,我会劝她放开点,把那些事都忘掉,尽量不会让她再给你带来困扰。”
乔然抬起头:“她会吗?她手里有照片,她会交出来吗?”
方玥拍拍她的手:“你放心,我会让她把这件事平息掉。”她的目光转向墙上的相框,站起身走过去,一幅一幅地端详:“你看,多让人羡慕的一家人,这样的家庭应该被祝福,而不是毁灭。”
乔然思索着她的话,一边是仇恨的火焰,一边是幸福的召唤,真不知该听取谁的意见。
方玥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脸上带着看破世事后的淡然:“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现在跟将来才是最重要的,带着仇恨生活,最终酷的还是自己,你妈妈在天上看见,心里也会难过的。”
“我这么说不是为我姐姐开脱,她的确是做错了事,而我能做的就是别让她再造孽,门第身份什么的,哪有自己儿子的终身幸福重要,她看不清的事,我来替她做决定。”
“你看,童童笑得多可爱。”方玥指着墙上的照片:“孩子就是一张白纸,没有过去,所以,我们这些做家长的,也别让过去压到她们身上去,她们有权利得到一个完整的家。”
乔然也看着照片里的女儿,那是在花园里照的,童童趴在他腿上,两人俱是一样的笑脸,身后,阳光暖暖,花开满园。
40、无题
站在门口,送走了方玥,乔然的心突然轻盈起来,从五年前知道真相开始,就没有如此放松过,方才听起来,还聒噪无比的鸟鸣声也顺耳许多。
拿起电话,找到阿星的号码,拨了过去。
李丛飞从总裁办公室里出来,对着一旁明光锃亮的电梯门,骚包地整理着发型,电梯忽然“叮”的打开,李丛飞漫不经心地看过去,却在下一秒,反射性地双脚并拢,“唰”地行了一个礼:“嫂子好!”
李丛飞算是高干家庭出身,爷爷那辈是老红军,父亲是将军,小时候因为淘气,被送到军营里历练,养成了一遇见震惊的人和事,就行动先于理智地稍息、立正、敬礼、问好。
乔然好笑地看着他:“你好。”
李丛飞狗腿地跑到前面:“嫂子,来看童童吗?我来给你开门。”把门打开,身子弓起九十度,双手做出请的姿势。
乔然笑着走进去。
童童正在爸爸的帮助下玩游戏,看到妈妈进来,很是惊喜:“妈妈!你怎么来了。”边叫便从秦可辰的膝盖上跳下来,朝她跑过去。
乔然接住她软软的身子,在她粉颊上亲亲:“妈妈想你了,所以就来看看。”
童童同样亲亲她:“妈妈,我也想你。”
秦可辰看着她恢复真心笑容的脸颊,原本沉闷的心情也好转起来,起身接过她手里的包包:“没跟阿星她们出去?”
乔然摇摇头:“想你们了,来看看。”
秦可辰手一顿,随即,扬起一抹笑容。她说,你们……
两人之间长久以来,貌似和谐,实则存在隐患的局面,终于因为她的真心笑容而改变了,秦可辰莫名其妙地被冷落,又出人意料地由她主动和解,日子过得跌但起伏,但那颗忽上忽下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
“哥,出事了。”赵刚拿着一份报纸,脸色凝重地走进来。
秦可辰刚挂上电话,乔然说童童好像有些发烧,蔫蔫的,连饭都吃不下。他取了西装,正准备回家,赵刚就推门而入。
“什么事?”
赵刚把报纸递给他,上面头版头条,鲜明的大字:“姻亲企业黑手联合,无辜人命瞬间凋落。”内容却是城西那片让给方氏的工程,在施工期间,由于材料质量和监管不严等问题,导致数名工人从崩开的水泥板上跌落致死的新闻。还就材料的来源等问题,咨询了专家,证实这属于偷工减料行为,还借此大大鞭笞了秦氏和方氏。
秦可辰皱着眉,冷笑一声:“看来,方子航是铁了心要跟咱们决裂了。”
赵刚不解:“哥的意思是说他们故意的?可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工程可是方氏在做的,这样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方氏下一步将出面说明自己只是秦氏的代理建筑商,工程的所有材料购买权利都不在自己手里,把责任都推给我们,借这次事故,打击我们秦氏的信誉,也把两家以后的分裂摆到台面上来,跟咱们撇清关系。”
“那咱们该怎么应对?”
秦可辰拿出几份资料递给他:“把这些复印几份投给报社,马上就有舆论为我们正名的。”
赵刚仔细地翻阅了一下,脸上有喜色弥漫:“哥,你怎么弄到手的?”
秦可辰淡淡一笑:“方之航的助理是个贪财的,我只出了一百万他就同意趁他老板喝醉的时候,诱导他在这份土地转让合同上按下手印。”
“哥,为什么不让他光明正大的签?”
“你还没看出来吗?整件事,从方氏竞标城中心,到我外公来找我商量,再到今天的事故,都是设好的局,如果我没看清楚就跳下去,早晚输光。”
赵刚大惊:“是方老爷子设的?!”不过,他看起来不像是为了利益牺牲亲情的老人。
秦可辰摇摇头:“不是,我外公虽然偏向亲孙子,可他在商场也算是纵横几十年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能涉足,心里一清二楚,所以,如果知道实情的话,一定会制止。也不会是我舅舅,他更老实,做过的唯一出格的事就是生了方之航这个败家子。”
“那,就是方子航?”赵刚依旧一头雾水。
秦可辰斜睨他一眼:“先不说他智商够不够,你觉得他有这么大的魄力吗?”
“呃……没有。”赵刚挠挠头:“那会是谁呢?”
秦可辰的眼神透过窗户,看向一个未知的方向:“很快就知道了。”他转过身子:“让阿飞去慰问一下死者家属,每家补偿一些钱,记得,要挂在秦氏慈善事业的名下。”
赵刚会意一笑:“明白。”
秦可辰穿上外套:“公司的事你们先处理,童童好像病了,我回去看看。”
赵刚帮他拉开门:“大哥慢走。”
乔然跟古医生累的满头大汗,奈何童童就是不肯打针,更不愿意吃药,把药碾碎了,混在粥里喂给她,她都能第一时间识别出来,一口吐掉。
“要爸爸……”小丫头憋着两包泪,抽抽噎噎地裹在小被子里,小脸蛋要多委屈有多委屈,怕怕地看着白胡子医生爷爷手里的针头,和妈妈拿着的药包,就等着爸爸回来拯救她。
“少爷回来了。”刘婶擦擦额头的汗水,急匆匆地领着秦可辰进来。
“爸爸!”小丫头如蒙大赦,声音也比刚才有力气了,挣扎着就要从床上站起来。
秦可辰连忙按住她,把被子再次掖紧,一脸担忧地问:“多少度?”
“将近三十八度。”乔然答道,“不肯吃药打针,一直吵着要找你。”
秦可辰一脸疼惜地把童童连人带被子抱在怀中,亲着她有些烫的额头:“宝贝儿,吃了药病才会好,病好了